齐君夜的表情变得严峻起来。
被血族咬伤的人通常有两种结果,第一种,大概率会被血族口腔唾液中的特殊病毒感染,像狂犬病一样陷入高热和癫狂症状,持续数日后,全身血液变黑凝固,痛苦死亡。
只有极少数的人能承受住那种病毒,但挺过去之后,会被同化为血族!
“这不是医术能够治疗的,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病。”
齐君夜给了苏长威一个很消极的答案。
“为了让被咬的人少受痛苦,更为了避免被同化变异成血族,我的建议是……人道处理!”
说难听点,就是发病之前直接杀死,火化!
这虽然很残忍,却也是被咬之人最体面的死法,尤其是对于实验室的守卫们来说,痛苦的死亡或许不算可怕,但若是出现小概率的同化现象,一生保家卫国的人,成了那半人半鬼的怪物,才是真正的煎熬!
苏长威这个层次的人,没道理算不明白这笔账,可却犹豫着迟迟没有回应。
“被咬的人里,有苏家人?”
齐君夜试探着问道。
苏长威嗓音嘶哑且变得异常疲惫,回道:“在袭击实验室之前,那群血族先入侵了距离实验室数公里外的一个村庄!”
“七十多户!三百多口人!人道处理……谁能下得去这个手啊?!”
……
齐君夜也陷入沉默了。
他还是第一次在苏长威的声音里,听出了无奈的情绪。
不难理解,此等数量的被咬者,倘若全部做所谓的人道处理,那就是妥妥的屠村!
问题是,这不是对外的战争,那些都是本国的普通百姓!
而且一家一家的,搞不好便是一户人彻底绝户灭族!
别说苏长威狠不下心对无辜百姓如此,就是让齐君夜去,只怕也无法说服自己。
“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吗?”
苏长威发出最后的疑问,听着更像是对天祈祷。
齐君夜思索半晌,心终究还是软了,说道:“西方的病,得西方的大夫开方子。”
“什么意思?”
“看过外国电影么?吸血鬼最怕什么?十字架,大蒜。”齐君夜解释道。
苏长威不是蠢人,当即明白过来,“你是说,西方圣廷有办法处理血族的感染?那我现在就去找!”
齐君夜撇撇嘴,叹气道:“要是真这么简单,你猜我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你?”
“西方圣廷也跟国内这些高僧、高道差不多,也有混饭吃的神棍,真正有奇能妙法的只有一小部分人。”
“最靠谱的就是去圣城耶冷,至少要请几个大教堂的教团骑士来!如果那群血族里有级别高的,就得找主教以上的圣徒才管用!”
“这……”苏长威切切实实犯难了。
圣城耶冷的主权问题至今没有明确归属,这意味着,夏国不能凭借外交关系去向那里的圣廷借人。
至于用金钱邀请,对那些在圣廷身居高位的虔诚教徒而言,可行性恐怕也不高。
“你这位阎王,在这方面是否有……”
‘人脉‘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苏长威就自觉住嘴了,他想起了几年前,那桩国际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圣城耶冷流血大事件。
作为那场流血事件的最大刽子手,八部浮屠和这位阎王,在耶冷城不但没人脉,还有仇,而且是血海深仇!
“人脉我还是有的,就是不太想用,不过,在一整个村子三百多村民的命面前,我那点个人情感就先放放吧!”
齐君夜无奈叹气。
听到这句话的苏长威则是很不厚道地横扫阴霾,暴雨转晴,“当真?!齐君夜,不,齐先生!倘若你能救下这次被血族祸害的人,你不仅再为夏国立一大功,我苏长威个人再欠你一份人情!而且从今往后,你和柔柔的事,我苏家上下绝不再干涉!”
齐君夜意兴阑珊,撂下一句‘等我通知‘后,便单方面挂了电话。
然后兀自发愁。
用八部浮屠兵临城下,逼迫耶冷城大教堂派人来夏国,这显然是不行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帮助,人家八成不会尽心尽力。
“那就只能……唉!”
齐君夜没办法,他可以不被别人道德绑架,可架不住被自己主动被道德绑架!
花了两分钟做心理建设,他随即拨通了大圣的电话。
“兄弟,得让你替我跑一趟!”
齐君夜详尽吩咐道:“去我在苏柔那儿的房间,拿我挂在墙上那个秘银项链,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去趟耶冷城,直接见伊汀丝,请她派红衣大主教带一队皇家骑士来夏国,就说是我的意思。”
大圣嘿嘿道:“老大,不是我想偷懒啊!可是,有这知己重逢的事儿,你自己去多好?”
齐君夜表情黯然,低声道:“我怕我当面见了她,会忍不住带强行她私奔!”
拐走圣城耶冷的女圣皇,那可就不是请走红衣大主教,和几个骑士那么简单了!
电话那头的大圣知晓当年的一些隐情,当即便也是收起了玩笑,说道:“往事不堪回首啊!放心吧老大,这事儿我很快办好!”
两人聊完便停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