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四人瞧见门口的老头,皆是呆住了。
实在是没见过如此拉风的打扮,袜子配草鞋也就罢了,秋衣套在西裤里也就罢了。
他偏偏还捆着条正版的古驰皮带,上身外套,也是近两年很火的大鹅羽绒服,均价在一件两万左右。
客观地说,这是副将贫富差距集于一身的穿着。
额外值得一提的是,这老头虽然打扮不伦不类,那张脸却是极为英俊,即便年纪已经挺大,花白的头发杂乱,胡须亦是未经修剪,不怎么整齐,却通通都无法掩盖五官的标致俊逸。
齐君夜怔怔盯着他,一言不发,鉴于他都没有动作,另外三人也都兀自按兵不动,未有反应。
这时,老头伸手一拉,从旁边被墙遮掩的位置,拽出一个穿着白色长衣素袍的女人。
这女人瞧不出具体年岁,视觉上看来应该是三十多不到四十,不过身上气质,处处凸显着成熟,甚至有几分长者威严。
不可否认的是她是位美人,不谈年轻时候,就现在也还是位美人。
从这打扮和她腰间挂着的玉牌来看,齐君夜不难认出,此人来自千岁庵,且地位绝对不低!
这时,已经现身了有一会儿的拉风老头,才终于迟迟开口。
“愣着干啥?喊人啊,叫师娘!”
他行为不羁,脸朝着的方向,俨然是在跟齐君夜讲话。
齐君夜面容渐渐从震惊转为尴尬,在小千代三人震惊无比的注视中,干巴巴打开嗓子,语速极快,两个字出溜一下便从嘴里蹿了过去。
“师娘!”
“诶!”
素袍女人显然很满意这个称呼,顿时眉开眼笑。
“瑶池和我提过,在山外遇到一位年轻人杰,我一猜就是你,果然不错!我们小君夜真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闻言,齐君夜便了然对方身份,就是老头子经常提起的那位相好的。
帝都李家上一辈的三小姐,李绰月,千岁庵道号玉湖居士。
按俗家辈分算,应该是那位李瑶池的亲姑姑。
……
……
半分钟后,即便齐君夜亲自认证了,大圣等人仍是难以相信,这么个一身城乡结合部的老头,竟然就是他传说中的师父。
“虽然有点丢人吧,但这老头确实就是我师父,我小时候是个流浪儿,快饿死的时候是他把我捡回去,把我养活,传我功夫,教我各种本事。”
齐君夜认真道,嘴上说着丢人,言语中却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甚至看着老人,眼眶隐隐有些微湿。
尽管如此,他这话老头还是不爱听。
“奶奶个熊,什么叫有点丢人?”
老头扬起巴掌就想给他来一下,但瞧见他重伤卧床,病殃殃的样子,又悻悻作罢,把手放下,只轻轻在他身上拍了拍。
“你小子也别怨我心狠,十几岁就把你丢出去,让你自生自灭。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唉!”
老人叹息道,脸色隐有愧色。
“实在是温室里长不出参天树,若想成才,学完本事非得下山历练不可!只有用出来的本事才叫本事,只学不练,烂在肚子里的,连屎都不如!”
话糙理不糙,道理齐君夜都明白,轻声道:“老头,我从来没怪过你。”
就是好几年见不到师父,像个没人撑腰的孩子,心里有些难受。
这种话当然不可能说出来,老头子心里自然也懂,成年男人的有些感情,彼此只能心照不宣。
小千代默默来到床边,指腹温柔,替齐君夜揩去眼角凝梗不落的水珠。
也拂散病房里稍微有些沉闷的气氛。
重逢团聚,是喜悦的,本不应如此沉闷。
齐君夜换了种心情,向老头问道:“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老头白了躺在病床上的他一眼,“要不我重新回车站,你再去接我一趟?”
齐君夜嬉皮笑脸:“别了,咱就乡下人,没那么多俗礼!”
这时玉湖居士往前两步,柔声说道:“是关于你的病情,我和你师父商讨了很久,翻遍古籍,终于有些眉目了。”
她话止于此,没再继续往下说,老头则貌不经意地瞥了眼病房里,另外三个年轻人。
齐君夜这才了然,原来是找到他丹田爆炸的病因了,才不告而来。
见师父对小千代和大圣等人在场有疑虑,他出言解释道:“都是我信得过的人,不用避着他们。”
老头这才放心,将手覆盖在他的小腹下方,释放一缕缕温热气息,感知他的丹田。
片刻后,老人微微颔首,看向身旁相好的,脸上多了几分认真,“情况与我们预料的差不多。”
玉湖居士闻言,眉宇间不由凝起些许惆怅。
“我这病到底怎么回事?”
见师父师娘都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齐君夜急了。
老头子沉吟片刻,回道:“说来也是你命不好,武道天赋绝顶,进步太快。”
旁边的大虎听不明白了,问道:“大爷,这武道天赋好,进步快,怎么还成命不好了?别人要是在二十几岁有我齐大哥这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