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这回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咯。」
要说上湾村,这回可不了得哇,一下子出了三个大学生。一个清华,一个复旦,还有张志勇这货也考上沪市,顿时成了轰动十里八乡的大新闻。
尤其是杨应文考取省理科状元,影响更是巨大。不仅大夥茶馀后饭在谈论她,甚至还有好多家长带着孩子跋涉几里丶十几里路向她取经。不只村里的人有,镇上的人也有,连隔壁镇的人都听闻赶了过来。
杨父这次总算是长了回脸面,在村里邻居一众人的唆使怂恿下,正喜滋滋地准备办升学酒呢,准备收取一些礼钱呢,哪怕各家各户一块丶一块二毛也好哇,这麽多人一凑,那也不得上百块,足以抵得上半年的挣的工钱了。
不过…
一大清早的,正当被村里人捧着说好话高兴坏了的杨父把猪杀完,杨母就气喘吁吁跑来告诉他:
「孩儿她爸,小四不见了。」
杨应文是家里排行老四,小名叫小四。
杨父开始还不以为意,他才不关心女儿去哪了,才不管女儿什麽感受,只关心酒席牌面够不够意思,只关心会收多少份子钱礼钱,顿时斥骂:
「不见了就不见了!你这个婆娘咋咋呼呼干什子,还能飞天了不成?」
杨母低声急呼:「可家里的衣物都不见了,怕是跑了!」
「跑?能跑去哪?」杨父说是这麽说,但一下子也急了,放下手里的杀猪刀,赶忙跑进小女儿平时住的房间。
不进去还好,一进去,头嗡嗡嗡地,晕得厉害。
一眼望过去,这房间比狗舔过得还乾净。
再扒开装衣服的箱子一瞧,像样点的衣物都没了,很显然杨应文不想让父亲借着她的名义出风头,连夜逃出了杨家。
「追!给我追!」气到吐血的杨父,把嘴里的叶子烟一掐,狠心发号施令,往镇上追。
他就不信,一个女人家家的,还敢半夜过坟场地不成?
那地头周边几里没人烟,别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了,就算他这麽大岁数,也不敢一个人晚上走那段路。
呼啦呼啦往镇上追,结果人没追着,杨父反而成了十里八乡的小丑。
这下子好了,猪白杀了,酒席也办不成了,风光没过3天的杨父走路都是低着头的,生怕邻里喊住他,看他笑话。
因由这事,好多村妇在背后嚼舌根:「欸嘿!这叫种瓜得瓜丶种豆得豆叻,起初对嗯个不好,现在想要风光一把,扯到卵子咯,可人杨应文不是傻子嘞,看下人家快20年,葛会哪个能让你称心如意的咔?」
根据前世记忆,李恒知晓杨应文跑哪去了,现在一准在肖家。
但肖海可是前镇书记啊,在雪峰山脉这种山嘎达地方,妥妥一方大人物。杨父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老农民在家里媳妇跟前能蹦躂下,逞下威风,但在人肖家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屁都不敢放一个,在门外瓮声瓮气问几句后就走了。
这年头的录取通知书都是下发到镇上邮局的,有魏诗曼可以截胡录取通知书,杨应文根本不担心杨父能使坏。
一回村就听到这麽大瓜,张志勇眼珠子大瞪,瞠目结舌,最后竖起两个大拇指:「老抹布杠杠的!牛!牛逼大了!老夫此生敬服!」
李恒奶奶回来了,二姑也在,还有个表妹。
一到家,家里人就把他围成一圈,纷纷嚷道:「小恒,回来了。」
二姑拉着李恒,左看右看,横看竖看,喜不自禁地对田润娥说:
「嫂子,当初我说什麽来着,从小就说小恒长得极好,这不,这俊朗的模样,咱们老李家的精华全长他身上了。」
李恒适当露出腼腆,亲切地叫了声二姑。
满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打小就宝贝得紧,听到平素不爱夸人的小姑子这麽喜欢儿子,田润娥心里老开怀了,笑着回话:
「小漫也不错,像你,出得亭亭玉立,是个美人胚子。」
小表妹姓沈,全名沈漫。
田润娥这说辞明显有夸大的嫌疑,沈漫最多算小有姿色,离「美人」二字可还有大段距离。但花花桥子人人抬嘛,谁人不爱听好的呢。
小姑嫁得还不错,她丈夫是一位科级干部,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馀。这也是她看看哥哥家条件困难,主动把身体孱弱的母亲接家里去住的原因。
小姑手把手拉着李恒家长里短聊了许久,聊得都是高考,聊得都是写作,直到十来分钟后,直到李建国从田里回来,她的注意力才终于放到了赵菁和李然母女身上。
李恒顿时解脱了,赶忙跑去奶奶身边献殷勤,「奶奶,你老人家可回来了,可想死你宝贝孙子了。」
奶奶早就习惯了孙子的嘴甜,小时候只要想骗吃骗喝,那准保是拉着她的手不放,左右摇晃,一个劲「奶奶」丶「奶奶」叫个不停。
奶奶伸手摸摸他脸蛋,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宠溺道:「奶奶听说了你的事迹,不错!不错!
咱们老李家后继有人了咯,以后啊,我到地下也有颜面去见你爷爷。」
孙子出息了,孙子考上了大学,孙子还是大作家,她能不高兴吗?最近这段时间可激动了,激动到每天晚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