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公主,素有美名,下嫁裴家,当是他裴家的荣耀……”
李霓裳已听不见姑母在说甚了,她盯着对面那两片不停闭合的红唇,打了个寒噤,猝然间,转身拔腿便走。
“你这是何意?难道你也和那蕙娘一样,不肯从命?”
“我告诉你,阿娇,崔蕙娘可以不从,你却不能不从!”
身后,姑母的声音冷冷响起。
“你竟无知无觉吗?你已足够幸运了!我在你这年纪的时候,已去侍奉一个老得可以做我祖父的男人了!你以为我便愿意?你是圣朝公主,我也是!怎的,你天生便要比我来得高贵?”
足上如被钉连住了利箭,李霓裳顿住。
“当时我也不愿嫁那老男人。我恨不能死去。可惜我死不了,我连死的资格都没,只因我是公主。阿娇,要怪,就怪我们运道不好,没有生在从前的圣朝里。如今我不过是要你走个过场,事毕,崔重晏依然对你忠
() 这福分了。”
裴曾低声叹了口气,叫他劝好齐王,千万勿因此事而过度伤悲。
“两家本就世代交好,如今又逢乱世,自当相濡,联姻固然锦上添花,不成,也无大碍。”
田敬十分感激,举袖拭了下眼,道:“话虽如此,这般乱世,豺狼当道,联姻之事,绝非我两姓私事,而是系载河西与青州两地万民的大事。齐王如今另有一法,不但能维系婚姻,更能彰显裴氏荣光,此事若成,必为当世佳话。”
裴曾不解,便问详情。田敬道:“前朝有位酌春公主,不知长者可曾听闻?”
裴曾自也听过其名,点头:“便是那位有过祥瑞之名的公主?听闻十年之前,她年纪尚小,末帝领她自焚献天,天却适降大雨,末帝以为天意,放她离去,也不知如今到底如何了。”
“正是这位公主。因有上天眷顾,她安然无恙,且已长大成人。齐王的意思,莫若请裴二郎君与公主结成眷属,如此,一来可安抚两地百姓之心,二来,也能于此乱世,彰扬裴氏二十载的孤忠美名。”
裴曾很是意外。
对方既这么说,显然,那位公主如今应当就在齐王这边,联想到齐王夫人本来的身份,这倒也不算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但是……
“多谢齐王美意。只是此事并非小事,公主金枝玉叶,尊贵……”
裴曾正想先婉拒,话未说完,不料,田敬道:“长者不必顾虑过多。我何妨直说。裴二郎君与公主,不但见过面,还极有缘分!”
裴曾一怔,看见田敬笑望了过来,顿悟:“难道公主竟是我家郎君救回的那位小娘子?”
“正是!”田敬抚掌笑道。
“你说有无缘分?若不是如此巧合,齐王也不敢有牵线之念。长者回去,何妨先说给裴郎君,看他到底如何意思,再定也是不迟。”
既是那位女郎,仿佛又有些不同了。
裴曾按捺下满心惊讶,转回前堂,忍到筵席散,辞别出来,连回驿馆都等不及,将二郎君拉到了一处人少的僻静处,便要将方才的事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