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度冥思苦想,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笑着说道:“皇上,既然不能让佛门在海外一家独大,那不如再拉一家进来?”
“再拉一家?”老朱顿时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把道门也拉进来。让他们也如同佛门一样,去海外传道?”
“正是,”韩度笑着解释道:“若是单有佛门,那么佛门肯定会在海外肆无忌惮的扩张。但是有着道门的加入,那就不一样了。道门肯定是不愿意看到佛门壮大的,因此他们必然也会抓紧扩张来应对对佛门。有了道门的牵制,佛门想要壮大可就并不容易了。”
老朱听着韩度的话,不禁迟疑起来。他的年纪毕竟太大了,满头白发不说,就连眼神都开始浑浊。
不过他的脑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醒,沉吟片刻问道:“若是佛门和道门都齐齐壮大呢?”
韩度挺直腰背,摇摇头说道:“即便是如此也无妨,到时候若是哪一门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只要朝廷朝着另外一门倾斜一点,就足以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臣以为,就算是两门都壮大了,也只会更加听从朝廷的命令,不会出现喧宾夺主的情况。”
老朱总算是满意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韩度的想法。
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朕这就将张天师召来。你也正好可以看看他是什么想法。”
“臣,遵旨。”韩度站起来躬身一拜。
老朱侧头朝老太监吩咐道:“传旨,召张天师入宫觐见。”
......
老朱口中的张天师,正是现在正一派天师张宇初。
张宇初是上代天师张正常长子,也是号称正一派有史以来历代天师中最为博学者之一,有道门硕儒之称。
洪武十年,张正常微痒去世,张宇初继承正一派,成为新一代天师。
洪武十三年,老朱下旨赦封张宇初为“正一嗣教道合无为阐祖光范大真人”,命其在钟山建斋设醮,并修建神乐观,以供张宇初讲道之地。二十四年,老朱又下旨赐“龙虎山天师正一玄坛印”。
受赐“龙虎山天师正一玄坛印”对于正一派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同时老朱还下旨从此以后禁止私出符箓,也就是说正一派也不可以随意赐予符箓招收道士了。
想要发展道士,必须要老朱点头同意,并且盖上“龙虎山天师正一玄坛印”才行。
或许有人以为,盖个大印还不简单?反正现在这“龙虎山天师正一玄坛印”都在张宇初手里,他还不是想盖就随手拿出来盖了?
可是这东西等同于老朱赐予的官印,官印的确是每个官员的手里,但是大家有谁见过哪个官员可以随意乱盖官印的?
正是因为来自皇帝的限制,正一派发展的举步维艰,就连张宇初都一度受贬。
是,张宇初的确是天纵奇才,但是皇帝不喜道门,他胸中哪怕是有着万千锦绣,也不会有机会展露分毫,更加不会有人看见。
老朱的旨意传到神乐观的时候,张宇初正在真武大殿内斋戒。
一个年轻小道士面带惊喜,脚步慌慌张张的从台阶上跳上来,路过殿门的时候被门槛给绊了一下,顿时“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还滚了几圈。
张宇初背对殿门,神色平静没有半分责怪的问道:“摔着了没有?”
“没有,没有,请天师治罪。”小道士连忙躬身拜下。
张宇初转过身来,没有丝毫问罪的意思,反而问道:“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天师,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小道士一听天师问起,瞬间想起自己带来的消息,连忙说道:“皇上来旨意了,召天师即刻入宫觐见。”
张宇初闻言也是一喜,随后便奇怪起来。按理说现在的皇帝是很不待见他的,要不然专门下旨禁止他正一派私自传授符箓。
虽然佛门也是被禁止私自给人剃度,并且还立下度牒数量,严格管理天下僧人的数目。但是佛门原本就广大,因此哪怕是这么多年都没有新增一张度牒。天下僧人的数量,
也要比道士多很多。
而佛门向来都和他们道门水火不容,佛门当然不会放过道门现在势弱的机会,对道门进行了疯狂的打压。
张宇初的确是个人杰,面对实力是道门数倍的佛门打压,和来自朝廷的限制。他竟然能够逆流而上,将道门搞的有声有色,一副繁荣景象。
不过在张宇初的心里清楚,皇上的确是不待见他的。现在突然召见,难道是又要命他祈雨?
张宇初心里有些琢磨不透皇帝的想法,便立刻给自己占了一课。
“上上大吉!”
这一卦,张宇初自从习得占卜以来,他都没有给自己占出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平平无奇的日子里占了出来。
不对!或许这日子在以往平平无奇,从今以后这日子对于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