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古天,是不是让你杀了陈秋?”
古温书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冰冷的字,他身上,更是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此话,犹如惊雷一般在古辉耳边轰然炸响,震得他脑袋嗡嗡直响,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恐,顾不得多想,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立马解开了安全带,紧接着,他跪在了地上,恐惧无比道:“老家主,我家主没有让我杀小秋。”
古温书冷冷的看着古辉,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片刻后,他沉声道:“小辉,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那声音低沉而威严,在车内回荡,让本就紧张的氛围更加压抑。
古辉吞了口水,嘴唇微微颤抖着,紧张的摇摇头道:“我,我不知。”
古温书冷声道:“我最讨厌的便是墙头草,心中永远没有自己的主见,随风漂泊,在各种势力和利益之间摇摆不定,他们看似左右逢源,实则是没有脊梁的懦夫,难成大事,这种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最让人鄙夷的。”
古辉欲哭无泪,
自己没有主见?难成大事?
自己,竟然是墙头草?
这个念头如锐利的剑,刺痛着他的心。
他一直以来都在努力生存,在古家复杂环境中艰难周旋,每一步都走的如履薄冰,却没想到在老家主眼中,自己竟是这样不堪的形象。
古辉有点崩溃,他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
他脸色煞白如纸,毫无血色,心中更是苦笑一声:你们这些大人物,掌控着极致的权力,站在权力的巅峰俯瞰众生,又怎能理解我?明明我都没有做错什么,却总被各种威胁。
我的妻子孩子还有那年迈体弱的母亲,他们是我的命啊!如果我不顺应局势,不懂得见风使舵,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因我而死吗?难道为了保护家人而做出的妥协,就要被骂成墙头草?
可是,这话终究只能在心中说,面对古温书那冰冷的眼神,他无言以对,只能把头垂的更低:“对不起,老家主,是我对不起坤哥,也是我对不起小秋,您,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墙头草。”
他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连反驳两句的力气都没有了,自嘲的笑了笑后,便瘫坐在地上,像一滩烂泥,眼中的光芒也渐渐黯淡下去。
窗外的景色,如诗如画。
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绽放着五彩斑斓的色彩,一切都很迷人。
和车内,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
车子,驶出了落星谷,那熟悉的山谷在后视镜中逐渐变小,距离古家,越来越远。
谁不想快意恩仇呢?谁不在乎以前的兄弟情义呢?
可是,有什么用呢?
如果,自己只是孤身一人,没有羁绊,没有牵挂,那么哪怕拼得头破血流,哪怕与这世界为敌,哪怕最终命丧黄泉,他也在所不辞!
但,自己并非孑然一身啊!
老婆,孩子,还有母亲呢?
他们也要跟着自己去死吗?他们做错了什么吗?
她们只是平凡的人,本应享受着平静的生活,却因为自己的处境而被卷入这残酷的漩涡之中。
人的年纪越来越大,考虑的事情及背负的压力反而越来越多,人,也变的逐渐麻木。
好像,不再为了自己而活一样,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的生活被各种责任和威胁填满,那些曾经的快乐和自由已经成为了遥不可及的奢侈品。
机械重复着每一天的生活,只是为了保护家人,却在这个过程中渐渐迷失了自己。
窗外风真的很迷人,自己好像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京都,这还是头一次。
只是不知道,这一去,还有没有再回来的机会。
望着失魂落魄的古辉,古温书拿起了热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淡然问道:“你的母亲,是得了什么病?”
古辉微微一愣,没想到古温书会突然问起这个话题。
思索片刻,他还是老实回答,声音沙哑道:“老家主,是一种比较罕见的血液疾病,我拜访了京都很多名医,但都束手无策。”
“丹药呢?”古温书淡淡道:“古家不缺丹药,难不成,古天没有给你丹药?”
古辉苦笑一声:“我曾尝试了很多丹药,但都无用,刚服下的时候似乎有一些效果,可没过多久,病情就会反弹,而且,丹药的反噬让我母亲的身体愈发虚弱,病情也愈发严重了。”
说到丹药,古辉情不自禁的吞了口水,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古天对他的承诺。
若杀死陈秋或者是神医方昌,那么古天将会给他母亲一枚天灵丹。
那可是天灵丹啊!极为的稀有,有很强的重塑鲜血的作用,说不准真可以治疗母亲的病。
古温书平静道:“这次,我们去的是御龙山,是神医方昌所在的地方,他医术通神,妙手回春,说不定他有办法可以救你母亲。”
古辉愕然,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他怔怔的看着古温书,实在想不到古温书究竟想干什么。
自己,不过是古家的一个小队长。
在古家,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