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乌光一闪而逝。

破败圣殿前方。

原本还在因为夏侯一的记忆画面，而感到几分情绪莫名的秦诗瑶。

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

那乌光，便直接没入了她的体内。

而後……

秦诗瑶娇躯一震。

整个人，两眼一闭，失去了所有意识。

还是旁边的江雪颖眼疾手快，连忙扶住，才没让秦诗瑶直接昏倒在地。

“不好——”

天穹之上。

陆羽看见这一幕，也是心头猛地一跳。

他没想到……

夏侯一都已经死了，竟然还留有‘後手’！

唰——

陆羽身形一闪。

下一刻。

便直接出现在了秦诗瑶面前。

後䭾此刻紧闭着双眼，俏脸之上，隐隐流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

陆羽见状眉头紧皱，连忙伸手搭在秦诗瑶的皓腕之上。

下一刻。

陆羽愣住了。

“这是……”

“亡灵的气息？”

是的。

陆羽难以置信的发现，在秦诗瑶体内，感受到了一股纯正至极的亡灵气息！

而且！

最最特别的是……

此亡灵，非彼亡灵！

这种气息。

并不是和之前那亿万亡灵傀儡一样的气息。

而是……

跟夏侯一那种亡灵法师的气息本源，如出一辙！

“这……”

此刻。

陆羽感受着秦诗瑶体内，越来越浓郁，也越来越纯正的亡灵法师本源。

一时间，整个人有些错愕。

直至……

脑海之中。

女帝的叹息声，幽幽响起。

“是夏侯一。”

“他在临死之际……”

“强行把自己神级的亡灵法师本源剥离了出来。”

“如今，这份本源，被强行嫁接给了诗瑶。”

此言一出。

陆羽的脸色，顿时变得有几分古怪。

但出於保险，他还是心中追问一句：

“夏侯一，确定死透了？”

“这不会是他秽土转生的手段吧？”

话音刚落。

女帝的声音便随之响起，语气之中满是肯定：

“不会。”

“你为神级，感知的应该比我更清楚，夏侯一的灵魂气息，彻彻底底的消散湮灭了。”

“别说是神，就是神级之上的存在，也不可能让他复活过来。”

“而诗瑶如今体内的这份本源位格……”

“或许是夏侯一最後的私心和馈赠吧。”

女帝说完，便陷入沉默，不再言语。

而陆羽。

思索片刻之後，紧皱的眉头，也终於缓缓松开。

私心和馈赠？

私心或许是——

夏侯一不希望自己亡灵法师的职业断绝，因此让秦诗瑶成为了继承䭾。

而馈赠……

夏侯一这份本源之所以选择的是秦诗瑶，而不是陆羽或其他什麽人。

其中的用意，乍一看似乎很难明白。

但……

如果代入女帝的立场，瞬间就变得简单清晰起来。

女帝和秦诗瑶的师徒关系，夏侯一之前就已经了解。

女帝重情重义的性格，夏侯一也无比熟悉。

也因此。

在如今女帝被陆羽契约之後。

如果说女帝还有什麽遗憾和心结的话，或许也正是秦诗瑶！

她对秦诗瑶这个徒弟，终究心中有几分愧疚，在她选择了陆羽之後。

甚至不止是她。

包括陆羽，也有些不知怎麽面对秦诗瑶。

毕竟……

严格意义上而言，女帝可是秦诗瑶的金手指‘老爷爷’，如今却被自己给‘夺’了过来。

但现在。

夏侯一献祭自身本源位格给秦诗瑶之後。

一切就好像都得到了圆满的安排。

陆羽契约女帝，女帝跟随陆羽。

而秦诗瑶……

也得到了属於自己的机缘，有机会成为夏侯一之後的下一任亡灵法师！

毕竟……

亡灵法师的位格虽然很珍贵，但对陆羽和女帝而言，都派不上任何用场。

反倒是在秦诗瑶身上，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哎——”

想通这些问题之後。

饶是陆羽，也没忍住，再次轻叹一声。

只能说……

夏侯一这家伙，是真的把对女帝的忠诚和付出，坚持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

哪怕死了……

他也依旧在为女帝着想，甚至为此不惜献祭自身的本源位格。

嗡——

嗡嗡——

下一刻。

就在陆羽刚刚从这些思绪中回过神的时候。

他的身体之上，也忽地传出一阵阵莫名波动。

然後……

陆羽便清晰的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