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明军队反攻南京,微臣一定砍下此贼项上人头,告慰先帝。”
隆武帝摇摇头道:“不过,现在还有更棘手的事情,洪承畴毕竟远在南京,眼下,朝廷内部恐怕已经被建虏渗透。”
郑成功一下弹起来:“嗯?陛下的意思是,朝廷有建虏的奸细?是谁?微臣现在就领兵捉拿。”他明白了,怪不得隆武帝今天秘密宣他,原来是朝廷有奸细,那他带兵捉拿,义不容辞。
隆武帝道:“只怕这个人,你没法捉拿。”
郑成功愣了一下,不太明白隆武帝的意思,说实在话,福州全境都是郑家军控制,就算是郑家军内部有奸细,他回去立刻和父亲商量,围了奸细的兵营就是,怎么说没法捉拿呢。
“陛下,告诉微臣他的名字,给微臣半天时间,一定办到。”郑成功抱拳道。
“你父亲。”隆武帝缓缓道。
“我父亲还在总兵衙门内。等等,谁?”郑成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顺嘴还要答话,忽然愣在当场,如同被闪电击中,瞬间石化。
郑成功盯着隆武帝,张大了嘴巴,随即反应过来道:“陛下,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隆武帝闭上眼睛,不再说话。郑成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陛下,这里面定然有什么误会,请允许微臣查清楚此事,再来跟陛下禀报。”
隆武帝猛然睁开眼睛,郑成功分明看见,圣上流下两行清泪。隆武帝哽咽道:“孩子,你起来吧,说起来朕比你父亲还大两岁,也是你的父辈,一直以来,朕都在观察你,你知道为何朕要赐你国姓吗?因为,你跟你的父亲不一样,朕能看得出来,你忠君爱国,是大明朝的青年才俊,假以时日,你一定能取得巨大成就,所以朕信任你,朕相信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也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身份和关系,朕不会看走眼。”
郑成功一揖到地,“陛下!”
隆武帝接着道:“这一年来,你也看见了,朕是什么样的处境,说好听的,那是大明的皇帝,说难听的,就是个傀儡。当初,朕在海面上被福建水师搭救,真的没有料想到今日的局面,朕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所以,朕不瞒你,朕在暗地里也安插了一些耳目在福建水师之中,这天下虽然多是悖逆狂徒,但也不缺乏你这样的有识之士。朕不想做个聋子、瞎子,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也想听听外面的声音。”
郑成功哭道:“陛下!陛下受苦了,这是臣的错,臣有罪。”
“起来吧,你何罪之有,有罪的是这个世道,有罪的是那些想要投靠建虏的逆贼。”隆武帝扶起郑成功道。
“但是陛下,臣绝不相信父亲会做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敢问陛下,可有证据?”郑成功道。
隆武帝看着他道:“前几日,朕接到眼线密报,说是仙霞关守军异动,郑鸿逵和李卫秘密接触建虏使者。问题是,郑鸿逵是郑芝龙的心腹,如果没有郑芝龙的命令,他绝不敢私下这么做。”
郑鸿逵郑芝龙当然知道,那是他的四叔,从父亲当海盗以来,郑芝龙、郑芝豹、郑芝虎、郑鸿逵就是一个整体,福建水师能走到惊天这一步,全是这四个人的功劳。要说郑鸿逵私下里背叛郑芝龙,郑成功自己都不信,但隆武帝说郑鸿逵奉郑芝龙的命令接触建虏,这更离谱,郑成功只觉得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或者是隆武帝情报有误。
而李卫,郑成功也非常熟悉,年少就跟着郑芝龙闯荡四海,也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大哥,自己少年时也跟着李卫在军中作战,所以尊称他一声李哥,李卫人品过硬,郑成功也不相信他会投靠建虏。
郑成功深吸一口气,抱拳道:“陛下,您说的我都听明白了,臣还是觉得父亲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请陛下给臣尚方天子剑,臣亲自去仙霞关查探,解开误会。若是有人真的投靠建虏,臣用天子剑斩了他。”
隆武帝拍了拍郑成功的肩膀,他知道,郑成功所言不假,他一定会瞒着郑芝龙亲自去仙霞关查探。隆武帝道:“好,朕就赐你尚方天子剑,另外,朕将大内卫士调给你听用。”
郑成功拒绝道:“不!陛下,大内侍卫保护的乃是皇宫重地,陛下安危必须要保证。臣只带自己的卫士前往,有冯锡范和卫士们在,臣定然安然无恙,即便有危险,臣是福建水师少帅,一定能控制住局面。”
见郑成功目光坚定,隆武帝叹息了一声,“那好吧,凡事多加小心,情况不对立刻撤退,回来再从长计议。”郑成功转身就要出门,隆武帝叫住他道:“等等。”
郑成功道:“陛下还有事?”
隆武帝在身上摸索一阵,脱下一件软甲,递给郑成功道:“这是朕贴身宝甲,乃是大内器物,今日给你,以作防身之用。”
“陛下,使不得。”郑成功连忙跪地道。
“不,你拿着,这是朕一片心意。”隆武帝道。
郑成功颤抖着接过宝甲,这代表着皇帝对他的绝对信任,他磕头道:“陛下,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翌日,从福州到仙霞关的官道上,数十匹战马奔腾而过,掀起大片烟尘。“驾!驾!再快一些,争取两日到仙霞关。”领头一人道。
这正是郑成功的人马,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