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绑在一起的集束震天雷,重量比一般的震天雷重了五六倍不止,为了方便投掷,郭俊良特地和手下几个士兵一起将多余的木柄全部拆除,只留下最中间的一个,减轻重量。
反正木柄都是用螺纹拧上去的,就跟螺丝是一个原理,也比较好拆卸,不过即便是这样,集束震天雷的重量还是比普通的单个震天雷要重好几倍,纵然郭俊良的臂力不错,最多也只能扔出二十步,跟普通震天雷动不动就能扔出三四十步的成绩比起来,算是差多了。
好在,永宁铜矿外围阵地的地形毕竟是个有坡度的山地,所以震天雷扔出去之后还顺着地形往下滚动了一段距离。轰隆轰隆,集束震天雷接二连三爆炸,发出了惊天巨响。虽然大部分震天雷都没扔到位就直接爆炸了,但产生的气浪依然将不少步兵掀翻在地。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几个震天雷好巧不巧正好滚到了盾车附近。
轰的一声,盾车在郭俊良等人的眼前直接散架,连车带人都被炸飞了起来,顷刻间,十几辆盾车就损失了三四辆。虽然对于十几辆盾车来说,三四辆的损失不算什么,但敌军的阵型立刻出现了缺口,后面的步兵在刹那间暴露出来。
“所有火炮,瞄准缺口,打!”郭俊良一声令下,仅有的数门佛郎机和虎蹲炮朝着盾车阵的缺口轰出了散炮子,步兵也立刻转换目标,上千杆火铳对着没有盾车防护的步兵发射出铳弹。
噗噗噗,伴随着人体中弹的声音,残肢断臂飞溅,拇指粗的霰弹就算是打中四肢,也会立刻造成断裂的效果。最前面的士兵甚至被直接打成了一团血雾,在郭俊良他们看来,就像是炸开的西瓜一般,红白之物喷洒得到处都是。
关宁军何曾受过如此巨大的损失,心中也是发了狠,毕竟是跟着吴三桂南征北战的兵马,先打建虏,后打农民军,然后对着原先的明军袍泽开刀,又打土司,可谓是将华夏的所有军队都打了个遍,这不是吹牛,就算是当年巅峰时期的建虏,也没在关宁军手下讨到多少便宜,只不过是因为上面都投降了建虏,关宁军这才变成了清廷的马前卒。
但要说傲气,关宁军从上到下还都保持着最强边军的骄傲,在他们面前,还没遇到过不败的敌人。
“妈了个巴子的!跟老子上!”阵后的胡国柱看见自己的步兵被一个个打翻在地,大军还没碰到敌军阵地就倒下了数百人,感觉自己的胸膛都要爆炸,关宁军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亏,作为主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将自己的钵胄盔摘下扔在地上,跨上战马提上大刀,怒吼着冲了上去,
数百骑兵跟着他一起冲锋,顷刻间,攻山的关宁军士气大振,主将上来了,普通士兵还能不嗷嗷叫吗?
嗖嗖嗖,箭支从头顶飞过,破空之声不断传入兴华军士兵的耳中。当当当,一些开元弓射出的箭支命中了兴华军士兵的身体,不过还好,在这个距离上,兴华军的铠甲对开元弓具有绝对的防御力。明军的弓箭跟清军比起来就是小儿科,一个是普通弓,一个是反曲复合弓,高下立判。
“火铳兵,缩在后面干什么,给老子打!”胡国柱的马队很快来到了军阵后方,他挥舞着大刀,命令麾下的火铳兵冲出去轰打。
砰砰砰,关宁军的火铳兵也算是悍不畏死,在胡国柱的命令下还真的放弃了盾车的掩护,冲出来打响了手中的火铳。
噗噗噗,铳弹打在沙袋上的声音不断响起。猛然,郭俊良只感觉自己的耳朵一痛,他蹲下来伸手一摸,竟然满手鲜血。旁边一个连长喊道:“旅座,你的耳朵受伤了。”
原来,是刚才不知道从哪里打过来的一发流弹,从郭俊良的耳朵边上擦了过去,将他的耳廓给划伤了,还好是擦了过去,要是打准了,郭俊良可就变成一只耳了。
他不禁勃然大怒,“他娘的,这群狗日的活腻了!震天雷伺候!打,狠狠打!”
砰砰砰,还击的火力骤然响起,火铳兵们带着满腔怒火瞄准敌人扣动了扳机,大批的关宁军火铳兵还来不及后撤,胸口便炸出血花,在这个距离上,四四式的冲击力直接将他们打得倒飞出去。
又是一波震天雷扔下,伴随着剧烈的爆炸,盾车又被摧毁了好几辆,这下,仅剩的几辆盾车再也不能给士兵们提供有效掩护,后面的步兵几乎都暴露了出来。好在,在胡国柱看来,他们已经接近到十步的距离了,步兵一个冲刺就能跟他们搅在一起,要说近战,关宁军还没怕过谁。
胡国柱血气上涌,大喊道:“儿郎们,都他娘的拿出关宁军的威风来,跟老子冲!”
他一夹马腹,战马立刻狂奔起来,身后三百名骑兵在前一轮眼睁睁看着不少兄弟被打死,这一次他们是带着复仇的怒火杀上阵地,胡国柱带头冲锋,骑兵们更是呼啸着打马往上冲。
“把手上的震天雷全部扔出去!”郭俊良大喊道。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敌军有五六倍的人数优势,这边没有重武器,只能凭借火铳和震天雷硬扛。士兵们抽出震天雷,点燃引线全部投掷了出去,好在,兴华军的震天雷管够,这个距离上,是个兵就能把震天雷扔出三四十步。一个人四颗震天雷,就算是前面用了一些,至少还剩下两三千颗,此时全部扔出,也够关宁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