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了。
数千颗震天雷带着优美的弧线从天而降,轰轰轰,爆炸连成了一片,让本阵的夏国相听起来好像就是一声,爆炸的火光直接形成了一道火墙,无数人影在火墙中消失,谁都知道,这些被震天雷命中的关宁军士兵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破片飞散,无数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前面仅剩的盾车也被悉数摧毁,就这一轮震天雷,至少干掉了对方上千人,加上前面的损失,这一部关宁军已经被干掉了三分之一以上的人数。
如果是普通明军卫所兵,基本上付出十分之一的伤亡之后就要濒临崩溃了。若是遇到明军的野战部队,或者是普通的边军,至少能坚持到五分之一。但关宁军是曾经精锐中的精锐,而且夏国相和胡国柱作为吴三桂的女婿,即便是麾下的步兵,也是关宁军的老人,战斗风格极其凶悍,毕竟是能跟建虏北虏在关外搞骑兵对冲的兵马,放眼古今,能跟游牧民族搞骑兵对冲的,能有几只部队。
剩下的关宁军凶相毕露,就像是野兽一般,瞪着血红的眼睛,踩着同伴的尸体,嚎叫着向上猛扑。
郭俊良咬紧了牙关,他的手下可都是第一次真正上战场的新兵,谁知道他们第一次就要面临这么强大的对手。可现在,已经退无可退,他们是兴华军军人,死也要死在阵地上。
“狭路相逢勇者胜!全体上刺刀!”郭俊良第一个跳出了战壕,抽出腰间刺刀,咔嚓一声装在了铳口上。咔咔咔,战壕中,数百名战士抽出了腰间的刺刀,跟郭俊良一样装在了铳口。然后纷纷跃出战壕,对着敌人扣动扳机,砰砰砰,又是一片爆豆一般的火铳声,对方几百人应声栽倒,但后面的人依旧扑了上来。
胡国柱的面目狰狞,这些人竟然敢跳出来近战,那好,就让他们尝尝自己手中大刀的厉害。骑兵绕过步兵大阵,从侧面杀了上去。
“突击!”郭俊良挺起刺刀率先冲了出去。距离太近,兴华军已经来不及装弹,士兵们跟在他的身后,顷刻间就跟对方搅在了一起,双方开始了面对面的白刃战。
噗呲一声,郭俊良的刺刀直接捅穿了面前一个关宁军士兵的咽喉,那人兵器落地,双手抬起,想要抓住刺刀,可是胡乱挥舞了几下,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似的瘫了下来。郭俊良一脚将他的尸体踹飞,借力拔出刺刀,反手又刺穿了一个敌军的胸膛。
郭俊良的突刺已经炉火纯青,普通关宁军士兵在他手下走不了一个回合。身后的兴华军士兵们虽然是新兵,但是高强度的训练已经让他们形成了肌肉记忆。戚继光在纪效新书中说过,战场上,士兵只要能将平日训练的本领发挥十之二三就能取得胜利。
如果按照这个标准,就算是兴华军新兵,也能发挥至少一半的水准。当当当,火花四溅,刺刀和长枪、腰刀击打的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
“老子跟你拼了!”一个兴华军士兵手中的火铳被打落,他干脆抱住一个敌军从山坡上滚了下去,然后摘下头盔,朝着对方的面门猛砸,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敌人血肉模糊。
又一个兴华军士兵和敌人扭打在一起,他的刺刀弯了,就用枪托砸,枪托砸碎了就用牙齿咬,硬生生将敌人的耳朵给咬了下来。那人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捂着耳朵在地上翻滚哀嚎。
“啊!”一声惨呼传来,一名兴华军士兵身受重伤,因为对方人多,几杆长枪同时刺入了兴华军战士的身体,即便是铠甲精良,可是也防不住近距离的长枪捅刺。那战士口中吐着血沫,就像是猛虎一般,死死盯着周围几个拿着长枪的关宁军。饶是关宁军身经百战,可是还从未遇到过这么凶悍的对手。
滋啦一声,谁都没想到战士竟然摸出了火折子,直接点燃了腰间仅剩的最后一颗震天雷,“不好!”关宁军一个小旗刚刚喊出声音,轰的一声,震天雷爆炸,战士连同身边几个关宁军一起,消失在战场上。
胡国柱催动战马,挥舞大刀,咔嚓一下劈飞一名兴华军士兵的头颅,热血喷了胡国柱一脸,可他却不管不顾,又迎上另一个士兵,将其砍翻在地,死在胡国柱手上的已有数人。身后关宁军骑兵也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好在,双方已经搅在一起,他们这么撞,往往会连累自己人。
郭俊良目眦欲裂,挺起刺刀迎向了胡国柱,就算是死,也要把这个敌将干掉。三防阵地上,被武装起来的矿工看到前面的场景。怒火就要从眼睛中喷射出来,一个革甸司长老站起来喊道:“兄弟们,为木乃寨主,为香罗甸死难的乡亲们报仇!”
“杀啊!”上千个武装矿工从战壕中一跃而起,后面的汉人矿工也拿着锤子、镐子、凿子等挖矿的工具,跟在他们后面发起了冲锋。这些矿工虽然不是正规军,打仗也没有什么章法,就是一窝蜂地往上冲。但是从个人武力值来说,这些人并不比正规军士兵差。
毕竟常年挖矿,不管是体力还是臂力,都比一般人强得多,不说是大力士,至少也算健壮汉子。几千人一起怒吼,从山坡上冲下来的场景堪称是山崩地裂。胡国柱正杀得兴起,谁能想到这些矿工也敢跟关宁军玩命。
“杀啊!”黑色的人潮一下子撞进了两军交战的战场之中,骑兵在这个时候根本发挥不出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