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是刘娥烦他了。
因为他家的烂事儿,将刘娥最后的耐心磨光了。
还赔进去一个枢密院副使。
这个人刘美不陌生,就是当初从他手中买走刘娥的张旻,那会儿他还叫张耆,是襄王府的幕僚。
也是这个人将刘娥送给了当时还是襄王的赵恒。
赵恒连这样的亲信都杀,还会在乎他这样的外戚?
如果刘娥彻底放弃了他们父子,那么刘家真的是走上末路了。
“爹爹,我的娘子不能这么死了啊!她可是怀了刘家的子孙啊!”
刘从德又开始闹腾起来了。
“爹爹,姑母不会这般绝情的,我进宫去,我这就进宫去!”
“回来!还不嫌丢人的吗?你那个岳丈家里的事情,从此休提!人都死了,还提了做什么?”
如今他刘美被削职为民,儿子成了鳏夫,小儿子的散官也被收回去了,刘家这下真的要走投无路了。
忽然,刘美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他的舅哥,也是钱俶的儿子钱惟演。
由于他攀附权贵,又与当时的奸相丁谓交好,丁谓被杀后,他也受到了牵连。
如今刘美要想要逆风翻盘,这个钱惟演是重中之重。
只是他不知道,钱惟演早就因为丁谓被牵连这个事情,记恨上了赵宋皇帝。
认为他们家原本可以固守吴越之地,是他爹钱俶非要献土,才导致他这样的王公贵子成为了今日这般尴尬的境地。
原本以为将妹妹嫁给刘美为妻,可以平步青云的,没成想这个刘美也是个废物。
“爹爹,你去何处啊?”
“老夫去找你舅舅说点事情,你先休息吧!”
“舅舅因为牵连至丁谓的案子里,虽然没有被削职为民,但是也差不多了。您现在找上门去,有什么用处?”
“你闭嘴!老夫自有打算!”
懒得跟这个蠢儿子继续纠缠下去,刘美让人准备了一份礼单,出门去了。
萧排押没有想到,宋人内部居然这么分崩离析,眼前的这个家伙,尖嘴猴腮的,面无三两肉,看着像是青楼里专做龙阳生意的,让他很不舒服。
“你家主子若是有诚意,就该自行来谈,而不是派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来耽误本官时间,送客!”
“你!你无礼!”
辽人武士将男子直接请了出去,随后回到萧排押面前。
“继续放出信鹰,将今日之事回禀析津府,难道是上回出了岔子?”
“祥稳,还是让小的直接带上密信走一遭吧?”
“也好,双管齐下,一边放出信鹰,一边乔装返回析津府。本官总觉得,使馆的一言一行都在他人监视之下。”
“难不成是宋人的皇城司?”
“不可大意,你若是发现不对劲,立刻回来,不要恋战。在这里,他们不敢做得太过。”
“是!”
那名内侍刚刚上了停在辽国使馆的马车,车夫就驾驶着马车离开了。
“哎?王麻子,往哪里去呢?这不是回宫的路啊!我问你话呢!”
“这位中贵人,不好意思,有人想要找你问话,坐稳了!”
“你你不是王麻子?你知道杂家是什么人吗?好大的胆子!速速停车,否则”
“千万不要自误,你也不想曝尸荒野吧?”
内侍直接傻眼了,这可是在东京城的内城,居然有人敢掳走他?
马车刚刚离开使馆不久,一骑迅速离开崇文门内大街,拐入启圣院街直接出了天波门,途经永宁坊来到新酸枣门大街,直接从旧酸枣门离开东京城。
一路上这名辽人密谍都表现得很是紧张,时不时的看向左右,有无人跟踪。
直到离开东京城,他还疾驰了好久,刚刚放松下来,就感觉到后颈一疼,直接从马匹上摔下,当场死亡。
过了没多久,一队人追了上来,四散查看情况,一人上前查看,发现辽人密谍已经气绝身亡。
身上的一应物品都被检查过,一封密信被找了出来,上面详细的介绍了今天来到使馆的人。
与那辆马车里被截的内侍完全对上了。
内侍刚刚被带回皇城司的大牢,刚刚准备用刑,对方就招架不住,竹筒倒豆子的吐了个干净。
拿着第一手资料的密谍直接上报的同时,也给应天府的同行发送了密信出去,这是规矩。
即便内鬼知道了,也无法阻拦。
杨景宗不在,其余三名勾当里必定有内鬼存在,除此之外还有一名都知和都都知在,他们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不过上头已经给他们通过气,他们三人之中会有一人被外人取代,让他们不要太过分。
话已至此,点到即止。
至于谁会来顶替他们的职务,想来不是官家的人,就是太子的人。
杨景宗是杨淑妃的从弟,自然不会危及他的地位。
况且刘娥的地位不保,杨淑妃是最有可能成为新皇后的。
刘娥从内鬼口中得知自己派出去的内侍将自己供出后,大为光火,之后那名内侍就失踪了。
辽人有没有给予正面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