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又去找王征兵马,贺冲和相毅收兵回城,大家在山中苦等一夜,却一无所获,疲惫加上懈怠,个个精神恍惚,阵容松散。
一路之上,相毅和贺冲打听着当年张辽的一些事情,贺冲本是张辽的家将,后来因为张虎战死寿春,仅剩张月一人,女儿家在魏国倍受欺凌,贺冲便遵照张辽嘱托,护送张月到襄阳投奔关羽。
到了襄阳之后,张月与关兴成亲,让贺冲恢复自由之身,便也加入到荆州军中,转眼十余年过去,贺冲也过了中年,成为军中大将。
当年张辽威震逍遥津,不仅成为孙权和吴兵的噩梦,能让小儿止啼,同时也成为江东人人称颂的英雄,相毅虽远在交州,也对张辽十分敬佩,只恨未有一面之缘。
后来关平兵进江东,无意间听到贺冲是张辽的家将之后,相毅便与他十分亲近,二人关系因为张辽而愈发熟稔,渐渐以兄弟相称。
说起当年之事,贺冲依旧觉得热血喷涌,他亲临那一场大战,虽然他的主要职责是保护张辽,但还是杀了十三名吴军,酣畅淋漓。
“家主当年大战逍遥津,其实也是无奈之举,也只怪孙权轻敌大意,竟敢亲自来冲阵……”
棒棒棒——
就在他说得兴起之时,忽然前方一阵梆子响动,两路兵马从山道旁的树林中冲出来,不由分说便杀向了前方的士兵。
贺冲大惊:“发生何事?”
“是魏兵!”相毅抬头一看,脸色大变,赶忙将马鞍上的双枪拿在手中,沉声道:“未料他们竟在此处埋伏。”
这里正是沐水岸边,青峰岭刚刚走出来的山脚下,一部分士兵还在山坡上,魏军就埋伏在两旁的树丛之中,冲杀出来便将人马截为两段。
此时汉军正疲惫不堪,阵容松散,骤然伏兵杀出,便被冲了个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夏侯霸?”贺冲在马上看到为首之人,大吃一惊,想不到夏侯霸竟会亲自在这里设伏。
相毅见全军混乱,身后又有魏军从山上冲下来,想要组织士兵已经来不及,咬牙大喝道:“快,你我都去战他!”
“正合我意!”
贺冲一咬牙,和相毅二人同时杀向了夏侯霸,此时乱军之中,擒贼先擒王,唯有杀了夏侯霸才能挽回败局,两人都是孤注一掷。
夏侯霸昨夜出城之后,便在汉军回营之路上埋伏,方才探马进山,便知道伏兵即将返回,果然在这里被他堵个正着。
魏军接连失败,都憋着一口气,从三路杀将出来,便将这股松散的汉军围住,个个奋力冲杀,一雪前耻。
夏侯霸连挑数人,忽然看到两员将飞奔而至,丝毫不惧,持枪迎上,三人就在河岸边的草地中交锋起来。
夏侯霸一杆镔铁枪沉重有力,却又不乏灵动,与当年的夏侯渊一般,夏侯霸的招式刚猛迅疾,虎虎生风。
只见他手中兵器如同怒龙一般,不时拨开贺冲的大刀,将相毅的双枪震得失去了准度,在电光火石之间还能反击贺冲。
二将都年轻气盛,贺冲的刀法得自张辽指点,在襄阳的时候又跟随关羽一起训练过,相毅的双枪也有高人指点,二人在他这里竟占不到便宜,不由心惊。
“将军,俺来助你!”
就在三人焦灼之际,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喝,马蹄声震,二人回头一看,却是许仪硕大的身形正舞动铁锤砸翻士兵冲突而来。
眼看许仪杀来,二将知道绝非对手,对视一眼,奋力逼退夏侯霸,拨马便走,顺着沐水河岸向南奔逃,身后士兵也各自逃命,只能自求多福了。
一口气逃至在大营所在的范围,远远看见浮桥上一片焦黑,断桥残木,还有一些冒着青烟,二人神色黯然,来至一座保存完好的浮桥前下马,却未走向营寨。
“二位将军,你们这是……”
巡逻的士兵赶过来,看到二人衣甲不整,神色狼狈,身后不见有士兵跟随,大惑不解。
贺冲长叹一声,言道:“速去禀告陆将军,就说吾二人在回程路上被夏侯霸领兵伏击,惨遭大败。”
“啊?”哨兵吃了一惊,再次看了二人一眼,不敢耽搁,快步跑过浮桥去报信。
不多时陆抗和太史亨等将疾步而来,看到排列在岸边围观的众多并将,贺冲和相毅更觉羞愧,太阳还未转过山头,但脸上却火辣辣地不敢抬头。
此时正有许多士兵不断逃回,个个形容狼狈,大多受伤流血,汇聚到贺冲身后,出营时带了五千兵马,此时却不足两百人。
见陆抗迈步走过浮桥,贺冲和相毅弃马上前,跪倒在桥头,身后的残兵也都纷纷跪下,这一场仗败得稀里糊涂,他们本是去埋伏魏军,却未料反遭埋伏。
二人跪地抱拳:“末将领兵不当,请将军责罚。”
“二位请起!”陆抗一声轻叹,紧走两步搀扶起二人,对身后的士兵言道,“都起来吧!”
陆抗扫视众人,眼中有痛苦之色,轻声道:“此败非汝等之过,乃是本将思虑不周,吾自会上书大将军请罪,诸位回营歇息去吧!”
贺冲和相毅欲言又止,垂首牵马带领残兵回营,太史亨几人上前轻拍肩头以示鼓励,并无人嘲笑他们,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