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荀歆的复述后,荀贺脸色一黑,十分不善地盯着荀子敬兄弟。
“大人,你是知道我的,我这几日,一直在礼部,忙品评的事。”荀子敬连忙辩解道,“哪里有空闲,又哪有胆子,冒充大人啊。”
“大人,你是知道我的,我这几日,一直躺在床上养伤,哪里有余力,去冒充大人啊!”荀子明也捂着裆部道。
“夫君,这不家贼还没揪出来嘛?要妾身看,就是这家贼,想再挑拨我们一家人之间的关系了。”江蓉也局促一笑道。
荀歆听后,只想冷笑,如果他想,现在就可以问得这母子三人狗急跳墙,原形毕露。
但他不想,因为他想亲眼看看,右金吾卫追查到荀子明头上时,会上演一出什么样的好戏。
荀贺上下打量了荀子明一番后,忽然问道:“明儿,你这身行头,值不少钱吧?”
“不……不值几个钱的。”荀子明立刻支支吾吾起来,生怕荀贺问他钱是哪里来的。
“哎呀,二哥这是发财了啊?”荀歆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么多的饰品,少说数十贯吧!”
“不可能!绝不可能!”荀子明立刻挥手辩驳道,“三弟休要污蔑我,这些饰物,也就几贯钱。”
荀子明说完,恶狠狠地瞪了荀歆一眼:不错,我身上的衣物饰品,都是用你的盐的零头,来买的!哈哈哈哈。
“哦,原来是赝品啊。二哥,你想买衣物,就跟大哥说嘛,大哥是要定品上优的人,怎会连正经的衣物,都不舍得给二哥买呢。”
一句话,气得荀子敬和荀子明都咬牙铁齿。
“歆儿,你放心,为父一定拿住这窃贼,将仓库里丢失的货物,一样不少的,都还给你。”荀贺见着三兄弟又要打起来,忙制止道。
“多谢大人。”荀歆立刻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麻痹江蓉母子,好给张伯论创造良好的办案环境。
这顿饭,由于大家各怀鬼胎,所以开饭后没多久,就不欢而散了。
“歆儿,你留下来。”荀贺道。
江蓉母子大骇,但见荀贺面色阴冷,也不敢多言,只是恶狠狠地瞪了荀歆一眼后,就匆忙离去。
“喝酒吗?”荀贺从桌底抱上来一坛酒,拍碎泥封。
“多谢。”荀歆接过来,喝了一口,“这么淡?”
“逆子,这已是大楚,最烈的酒了。”荀贺气道。
这坛酒,是楚帝御赐的珍酿,平日里,他还不舍得喝呢,现在荀歆竟还嫌弃它!
荀歆放下酒碗,心道:看来这世界上,还没有高度酒。
嗯,这又是一门生意。
而且,大楚不禁私人酿酒,所以卖酒,可比卖细盐,安全多了。
“你打算如何收拾荀子明?”荀贺问。
“我是个怕事的人,胆子也小,他没惹我,我为何要对付他?”荀歆装作无辜道。
荀贺不说话,而是拿了根线香来,在烛台处点燃,再左手夹着它,腰背往椅背上一靠。
不多时,香口处升腾的烟雾,就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荀歆双目一张,废了好大的劲,才能面不改色。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荀贺问。
“你进过我的院子,翻找过我的东西?”荀歆盯着荀贺问。
“哈哈哈哈,窗户上洒炉灰,簿册上夹头发丝,都是当年,你老子玩剩下的。”荀贺道。
“就是说,大人默许他们了?”荀歆道。
他知道,既然荀贺能发现他的小把戏,那荀贺就一定不会中招,所以那鞋印,只能是荀子敬兄弟留下的。
“你爹以前,是个卖鱼的。若非圣人知遇之恩,你们几个,现在还在打鱼呢。”荀贺道,“但别以为,你爹现在是使相,你们就能永远享受荣华富贵了!”
“除了程知礼,没有一个正四品以上的官员,愿意嫁女给你们三个,歆儿,你知道为什么吗?”
荀歆摇了摇头。
“因为我荀家,底子薄,根基弱!老爹一死,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荀家,分而食之。”荀贺叹道,“所以,别怪老爹偏心。荀家,绝不能分给一个窝囊废。”
“你错得厉害,因为这么做,只能得到兄弟成仇,甚至,父子相残。”
“爹没指望你们给爹送终。只希望你们,别因为自己的天真,而被吃干抹净!”
“在你的逼迫下,兄弟相残,确实开始了。”荀歆道。
荀贺面不改色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交给荀歆:“圣人给你的。”
荀歆将信将疑地接过来,拆开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因为这竹筒里装的,还真是圣旨!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密诏荀歆加入右监门卫,配合搜寻先帝之子昌侯的下落。
“大人,我是个怕事的人。你这是在干什么?”荀歆将竹筒往桌案上一扔,冷声道。
他是想当官不假,但他只想走地方官和武官这两条官路。而不是又到安全部门去,隐姓埋名!
荀贺将香头掐灭,才淡淡道:“因为国子监生的路,于你,不通。”
“是你觉得不适合我吧!”荀歆气极。
“圣人虽不知兵,但知人善用。”荀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