姁姐儿嫁给君侯,那是高嫁,说难听些?,就是高攀。她听了只觉得荒谬,她们姁姐儿,人品容貌,才能德行,哪样不俊?
嫁给那位凶名在外的君侯,眼瞧着日子是挺好过的,但姁姐儿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怀着这样的忧虑,黄姑住在庄子上,心?里一直为跟随萧侯前往东莱的姁姐儿担忧。
但好在,时来运转,她们姁姐儿,现在才算是真正开怀了。
黄姑想着想着,又要流泪了。
她有些?暗恼,人老了就是憋不住泪。
她刻上岁月风霜的脸庞上触上一朵柔柔的云。
带着幽幽香气。
翁绿萼抽出绢帕给黄姑拭去眼角的眼泪,玩笑道:“可见?的确不能站在风口上,黄姑都被?沙子吹迷了眼。”
姁姐儿总是那么懂事,不愿让人尴尬。
但又有些?不同了。
她眉眼洋溢着的,是被?人珍惜爱重,托着她的后腰让她稳稳向前才会有的松弛笑意。
去岁重逢时,盘踞在她灵秀眉眼间的那股轻愁,早不知道被?秋风吹到哪里去了。
真好啊。
黄姑笑着,像小时候那样,用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她的脸。
……
这座被?萧持选中给他们夫妻俩暂居的宅邸不算特别大,大多地方都拿来堆花造景,哄她高兴了。
黄姑早早就说了要近身照顾她,就怕她哪点儿做得还不够好,怠慢了初次有孕的女君。
萧皎与?徐愫真母女则是住在离宜春苑隔着一个芙蕖池的碧梧院。
原本翁绿萼想要安排愫真住在她旁边的琼花楼,却被?萧皎拒绝了。
“愫真胆子小,就叫她跟着我?住吧。”
正捧着一盅梨汤在喝的徐愫真鼓了鼓面颊,对于她阿娘的评价显然有些?不大满意。
她刚刚因为得知了小舅母有喜的消息太过激动,小小尖叫了一声?,喉咙就有些?受不了,隐隐泛着疼,小舅母看出她的窘迫,没有怪她乱叫差点儿吓着她,还让人给她炖梨汤润喉咙。
徐愫真有些?小小憧憬地想,要是能和?小舅母住一块儿就好了。
萧皎既这么说了,翁绿萼点了点头说好。
反正各间屋子都是打扫过的,随她们住在那儿都好。
杏香从小厨房过来,说做了几样点心?,想让愫真小姐帮着尝尝味道——从前她们还在平州时,愫真很?喜欢过来找小舅母说话,一来二去的,和?杏香她们也熟络了起来。
杏香姐姐叫她过去帮忙,徐愫真点了点头,对着萧皎她们比了个手势。
她有些?时候还是会忘记自己已经能够开口说话的事儿。
黄姑忙着去检查翁绿萼日常用的东西里有没有该避讳的东西?,丹榴心?细,陪着她一块儿检查。
杏香则是带着愫真一头扎进了小厨房。
屋里一时只有她们二人。
翁绿萼解释了一下:“我原想着,阿姐若是要和?小马奴……嗯,总要避着点儿愫真。”
之前萧皎去东莱的时候,也带上了他。
这回应该也是吧?
面对她带了些?调侃的解释,萧皎难得沉默了一下。
翁绿萼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询问:“阿姐腻烦他了?”
怎么一个二个,都觉得是她主动不要他,才把人赶走?
绿萼这样想。
他……也这样觉得。
萧皎有些?郁闷,托着腮生了会儿闷气,才郁郁道:“……他自己走的。关我?什么事。”
寒朔走得很?干脆利落。
昨夜她们吵着吵着又滚成了一团,抵尽缠绵之后,他也没有改变想法。
他走的时候,动作?很?轻。
吱呀一声?,就再不见?他的身影。
萧皎在床上直挺挺地躺了好一会儿,坐了起来,依稀看见?窗外朦朦胧胧地已经有了亮光。
那个陪了她一年的男人,就这样踏着未晞的天色沉默地离开了。
个中滋味,着实有些?复杂难言,萧皎不想提起。
她短时间内不想再回到平州,甚至都想把两人最常去的那间别院给卖出去,但纠结半晌之后,萧皎怒而决定北上豫州,去找美?人弟妹换换心?情。
没成想,来得这样巧。
萧皎用力咽下心?口那口闷气,随意道:“指不定是攀上那根高枝儿了,哪里还会回头来看我?这个半老徐娘。罢!我?带着愫真过,也挺好。”
听出她话里的赌气之意,翁绿萼一时不知道是该默默怜爱总是被?忽略的徐琛行,还是纠正她话里的自厌之词。
虽然连着赶了大半个月的路,但萧皎仍旧柳夭桃艳,体态风流,连托着腮发怒的样子,都显得妩媚极了。
虽不知道萧皎与?马奴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翁绿萼还是默默偏心?地想到,定然是马奴的错!
萧皎注意到美?人弟妹脸上露出的怜惜之色,有些?不自在。
怎么她们的角色颠倒了?
从前,都是她这么怜爱备受弟弟折腾的绿萼的啊!
她咳了咳:“才一个多月吧?你可能现在还没什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