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稷没有任何藏私，对答如流。看到他滔滔不绝的讲述，上官雪都听愣住了。原本她以为华空青所言是玩笑话，可现在看来，秦稷是真的懂医术啊！

他用最浅显的话语，解释了他的护理概念。通过手里现有的资源，尽量护理。若是医师不足，也可派些学徒弟子。只要知晓流程，就是普通人都能充任。

“呼……”

秦稷放下茶杯，长舒口气。

“王爷若是感兴趣，得空可去百草庐看看，华老那边有具体的章程。但具体实施，还是要看陛下的。如果继续将伤卒当做拖累，当做可有可无的耗材，那我就是想破天也无法改变什么。”

“放心吧，不会的。”

姬丹笑了起来。

没办法，现在大周缺人啊！

岭南疆土足以比肩大周。

东西横亘万里！

大周能发兵五十万，横扫岭南。可后续治理还是得有人，需要青壮不断地开垦荒地。与岭南越人通婚，一步步将他们同化。

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人！

如果没人，那都是空谈。

伤卒存活率高，能保持大周军队的战斗力。关键是还能推行秦稷的屯田之策，由恢复差不多的伤卒开垦荒地，也算是伤后复健。

秦稷所提手术和护理并不过分，经过他不断压缩，成本没想象中那么高。就算没足够的医师，寻常人也能帮忙。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郡君，有线索了。”

“快说。”

陈苍趋步入门，抬手道：“苍令人彻查县城的进出记录，而后根据目击证人的证词，知晓此人曾住在醉仙酒楼。最后锁定了嫌疑人，来自万荣县的豪商万墨。”

“是他？人呢？”

“已被擒获。”

“把他带上来！”

“诺！”

秦稷面露怒意。

姬舟等人则是平静看着。

对于陈苍的办事效率，也是相当认可。自刺杀至现在不过半天时间，陈苍就已都查明白。也难怪秦稷委以重任，将桃源县令的位置留给他，好好栽培必能成为贤臣。

片刻后，就瞧见位中年人被带了进来。朱解狠狠一脚踹了上去，中年人戴着枷锁便跪在了地上。

“郡君，就是这畜生！”

秦稷神情冷漠，眼神死死地看着他，森然开口道：“万墨，本侯自认为没得罪过你。桃源城内的规矩你也都知道，本侯就想知道，你为何要冒此危险刺杀本侯夫人？”

“郡君开恩啊！”

万墨跪在地上不住叩首，此刻是磕头如捣蒜，就算是脑门都被磕破流出殷红的鲜血，他也没有停留。他所犯下的是死罪，连带着三族都得被流放。如果秦稷要追究，他们家是彻底全完了！

“说！”

“我说我说……”

万墨是浑身战栗，哆嗦着开口。

这事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他从万荣县起程前往桃源，想的是来进货买酒。半路上遇到了山匪袭击，好在是有位壮士出手相救，他才全身而退。这位壮士，就是已经自杀的刺客。

得知他的身份后，刺客顿时大喜。还说想要投奔秦稷，一展所长。既然万墨认识秦稷，或许能帮他举荐。万墨最开始是想拒绝的，毕竟他们也只是萍水相逢。如果出什么闪失，那可就是他的问题了。

只是刺客显然早有准备，送给他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还说只要能让他见到秦稷，不论能否留在桃源，这玉佩都是送他的谢礼。

万墨主要做的就是玉石买卖，知道这块玉佩起码价值五万钱。加上刺客出示了自己的符节路引，万墨就答应下来，并且将他带至桃源县城。前两天都还好，第三天就诡异的消失。

他的确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可他不敢上报。若是有任何闪失，他都会遭受牵连。所以就抱有侥幸心理，希望刺客是早早就走了。

朱解则接过话茬，抬手道：“根据调查，有很多目击证人都看到刺客在福禄街游荡，应该是为了提前踩点。”

“他的弩箭从何而来？”

“目前还在调查。”朱解神情冷然，抬手道：“根据推测，可能是藏在他的马车内，等进城后再进行组装，亦或者是还有同党。”

“继续查！”

“诺！”

“至于你……”秦稷面露冷意，缓缓站起身道：“万墨，你并非第一天认识我。当初和我合作时，我就曾与你说过，做买卖也是要讲良心的，绝不能因小失大。如若那刺客诡异消失，你就主动上报。不仅没有过错，甚至还有功。可你却抱有侥幸心理，更是害得本侯夫人受伤。”

“陈苍！”

“下吏在！”

“将他下狱，按律令查办！”

“诺！”

“郡君！”万墨顿时大惊失色，连忙不住叩首，“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郡君法外开恩啊！我可以将家产全都献给郡君，只求郡君念在我并无恶意，饶我一命！”

“你不是知道错了，只是知道要死了而已。”

秦稷没有丝毫波澜，抬手让朱解将其押下。万墨期间有好几次机会改变，可他却因为贪婪抱有侥幸心理。明知道刺客有问题，却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