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喝下属于他们婚礼见证的酒,祁越晃了一下神。
萧茉咽下酒后朝他挑了挑眉:“你不喝吗?”
“怎么会。”他笑着拉过萧茉想缩回去的手,脑袋微微一抬就把酒轻松下肚了。
祁越喝下合衾酒的那一刻,萧茉含笑的眼眸闪过了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光。
她笑意更甚的接过祁越手里的空酒杯,拉着他走到床边。
“夫君,我们安歇吧。”
“好,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可是你说的。”
祁越笑着揉了揉头,坐到床上的那一刻,突然感觉身体有点不太对劲。
这个感觉,是软筋散?可是他才刚喝下去,什么软经散的效果会有这么快?
他皱着眉头抬眼看向萧茉,突然就明白了。
今天他成亲,宫里的戒备不比往日森严,有些侍卫甚至喝酒喝的不省人事。
她要是想逃走,今晚便是最佳的时机。
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可以在他的饭菜里下药却非要等到今天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太子妃所发号的施令都要比萧将军来的更权威些。
如祁越所料,萧茉将他放到床上后,就拿走了他腰间的令牌。
因为强大内力的原因,他身子软下来之后并没有立马昏迷。
看到萧茉从他身上拿走令牌时眼里的嫌恶,他只觉得痛心。
原来,她所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什么好好过日子,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都是骗他的……
萧茉站在床边,看到祁越缓缓闭上眼睛后,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边走边褪去身上的喜服,路过衣架的时候顺手拿过祁越的披风就径直走向了门口。
守在门外的侍卫一身酒气,但看到萧茉出来时还是将她拦了下来。
萧茉一脸严肃的拿出手上的令牌,什么都没说就将那两人震住了。
两侍卫面面相觑,犹豫了片刻后又把目光投向了站在门口的萧茉。
见她穿着祁越的衣服,联想了一下最终还是给她放了行。
沈芸和春儿跟在她身后,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得意。
忍了这么多天,她们终于“重见天日”了。
太极殿内,皇帝靠躺在长榻上,盖着厚重的毛毯,不过短短几日,耳鬓旁就熬出了白发。
良贵妃坐在榻边,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羮一勺一勺的喂着他。
他垂着眼眸,一口一口的吃下她递到嘴边的羹汤,两人仿佛还像从前那般恩爱。
吃完后,良贵妃还不忘仔细帮他擦拭嘴角的残羹。
皇帝任她如此这般温柔的伺候他,心里却早已没了曾经幸福的感觉。
“不要以为朕死了,你就能掌权,祁越不会将已经到手的皇位让给你,文武百官也不会拥一个女人为帝。”
安静的房间里,皇帝半撑着身子,有些艰难的躺平到床上,悠扬的声音缓缓说出良贵妃最不愿听到的话。
良贵妃冷笑一声,将手里的空碗重重的放到宫女端着的托盘里,起身整理了一下长裳。
“唐皇武则天不也是后宫出身的女子吗?她的儿子也好,文武百官也好,不照样尊她为女帝,我就不信。”
她边说边往房间里的衣架处走:“我就不信我比她差。”
她拿下衣架上的龙袍披在自己身上,就像从前披上新衣服让皇帝欣赏时一样,笑的明媚开朗。
只是这一次她脸上多了些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东西,那就是野心。
“皇上你看,臣妾穿这个衣服好看吗?”
良贵妃走到他面前转了一圈,连说的话都跟从前一模一样。
皇帝盯着她的脸,很奇怪明明她还是她,为什么他却觉得她已经不是她了。
“皇上,你还记得臣妾是什么时候嫁给你的吗?”良贵妃笑着问他。
他皱了皱眉,似乎是想了一下。
这垂眉深思的模样看得良贵妃冷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转过身子,叹了口气,侧眸扫了皇帝一眼。
“当年你还是太子的时候,臣妾的父亲为了投靠你,把自己的嫡次女当成礼物送给了你
算起来,臣妾还是第一个入住东宫的侍妾呢。”
她仰着下巴,目光黯淡,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皇帝的身后。
“可是你不碰我,也不给我名分,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我
后来,你登基为帝,封了我为美人,可却从不踏进我的宫门半步
若不是你和淑妃闹了别扭,恐怕一辈子都想不起我的存在吧。”
良贵妃越说语气越冷静。
“我知道我在你身边是作为什么身份存在的,所以从来没肖想过不属于我的东西
本来我可以不被卷入宫廷斗争中,在一个不起眼的庭院里寂寞的过完一生
但是你却在我被宠妃欺凌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孩子。”
她围着皇帝的长榻转了一圈,又重新站回原来的位置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帝。
“在越儿出生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会成为宠妃,更没有想过他也能争到太子之位
我将他教好,让他什么都学的初意只是想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