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邦最初以为是来找林晚棠的朋友,听到来人姓木,特地问了门房,说了是木柴的木,这才打消疑虑。
没想到此慕非彼木,梁振邦从心底对慕元桢有了忌惮。
大堂里的众人看到慕元桢,也是疑惑不已。
梁振邦先扶着夫人落座,才慢慢坐到旁边的位置,林晚棠和慕元桢站在两人身旁。
“都坐下吧。”
老夫人开口,众人才敢落座。
老夫人喝了一口茶,微微皱眉。
“苦涩难咽,去换成我近日喝的那羡龙贡茶,你们也都尝尝,是知远特地给我带回来的。我身旁这位,是我远房的表孙,今日刚来府上,不算外人,让他陪着,也好做个见证。二房的账目,都理清楚了么?”
众人都听说过羡龙贡茶,却都没机缘喝到,老夫人说完众人就都向梁知许看去。
梁知许脸颊发红,他只买到两包羡龙贡茶,林晚棠带了一大箱回来,老夫人现在喝的,应该大多是林晚棠带来的。
梁知许垂着头,他可没办法买来那么多羡龙贡茶送给各房饮用。
二房的庶祖母喝了一口茶,并不觉得苦涩,她觉得是老夫人挑剔,那羡龙贡茶再好喝,也只是茶罢了。
“姐姐平日里不也都是喝这茶么?如今我们府里用的茶饭,都不同了。”
老夫人撇了她一眼,目光寒凉,“尊卑有别,茶饭不同也是正常的,我喝的是我孙子的茶,我吃的是我孙女做的饭。你若羡慕,叫你的孙子孙女也多拿出一点孝心,别只说嘴。”
老夫人平日里很少出房门,也就很少和旁说话,二房的妾室都快忘了,以前老夫人是多么的杀伐果决,惩治下人也是刚柔并济。现在惹了老夫人两次,顿时气焰全消。
“老大家的,还不快把账册和中馈交上去。”
庶祖母不敢再招惹老夫人,只得将怒火转移。
二房长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几个下人抬了六个大箱子进来。
“启禀父亲母亲,这两箱是早年,中馈交给我时的账册。这边四箱是我和婆母执掌中馈的账册。妹妹若是嫌辛苦,只看我管理的这边两箱就可以了。”
二房长媳故意把账目记得繁复,让林晚棠很难查出账目的问题。
林晚棠对着祖父祖母半屈膝,垂着头说道:
“启禀祖父祖母,这账目倒不急着查。我想先问问,咱们府里眼下还有多少结余,每年要用多少银两。”
老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林晚棠这两个问题才是最关键的。
账目的错漏要查许久,而且又都是一家人,就算有错处也都是大而化小。
二房长媳没想到,林晚棠小小年纪,连执掌中馈的门道都清楚。
“知瑜啊,也不怕你笑话,我们府上每年要花销五千到一万两银子。如今府库里还有五十万两银子。”
林晚棠侧过身,看着二房长媳。
“嫂嫂,五千两和一万两中间差了五千两呢。”
二房长媳翻了个白眼,“妹妹小门小户出身,难怪不知晓我们大家族的花销浮动大,若是赶上庆典年节,光是府中送出去的礼都有几千两的。”
林晚棠不怒自威,微微皱眉,“哦?咱们镇武将军府自然是大门大户,可怎么装银两的箱子都不贴封条啊?”
二房长媳眼珠乱转,“妹妹这话是何意啊,妹妹还没进过府库,就凭白的说这样的话污蔑我。府库里的银两大多都是贴了封条的,只是近期取用的两三箱没有封条而已。”
林晚棠嘴角上扬,淡然扫视众人,“哦?那可能是嫂嫂这几日太忙了,送去你娘家府里的银两,可都没贴封条呢,任谁都能打开查看?”
这一句顿时让二房长媳心跳如擂,瞪着双眼,声音尖利。
“什么?你怎么知道送我去娘家的银两……”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马上转变了话锋。
“你怎么知道送去我娘家的,是银两,那几箱只不过是些府里用不上的布料,发霉的,我才送去娘家,看有没有办法补救。这也是,为了咱们将军府节省银钱啊。”
林晚棠脸上依然挂着笑,但别人看这位二房长媳的眼神,已经满是怀疑了。
“我绝不会凭白的污蔑嫂嫂,你送出府的箱子,我的护卫带着管事嬷嬷去查看清点个过,一共八大箱,六千两雪花银。所以我才说嫂嫂粗心,这送出去的银子,也该贴个封条,免得被人看过了,你都不知晓。”
二房长媳顿时脚软,险些摔落在地。
“你,你怎么可以私自查看我送出去的箱子。”
林晚棠倒是不急,转过身,对祖父祖母福了福身。
“启禀祖父祖母,倒不是我故意查看,是因为我院子里缺了不少贵重的草药。护卫们早就查明,这二房和四房的人,都有偷盗我的草药,原本这事,我不想说,免得污了祖父祖母的耳朵。但护卫查草药时,发现了嫂嫂送出去的银子,这也是我的护卫僭越了,我向祖父母请罪。”
老夫人气愤的瞪着长房儿媳,“我们镇武将军府一向严于律己,从不查账,就是因为对你们的人品放心。你们可倒好,竟然做起了小偷小摸的勾当!来人,去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