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听到这个不符合她期待的答案,没有失望,反而开心的笑了起来,看着晏屿的目光里,似有星光。
她一直都知道,晏屿跟她不一样,他不是真的癫,是装的。
所以她以为,晏屿也是野心勃勃的。
可现在看来,她错了。
识人这一块,她还得练啊!
“不想当就不当。”近路走不了,那就只有走一条远路了。
晏屿做好了接受失望目光的心理准备,在京城,谁不喜欢权?
谁不贪呢?
“你不生我的气?”
沈虞发笑:“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你有你的想法,总不能因为我想抱大腿,就逼迫你去做你不喜欢、不想做的事情吧,那我成什么了?”
“卑鄙无耻的小人?”
“虽然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贪财好色俗人一个,但也不至于坏到那个地步。”
晏屿忽而凑近她几分,低声道:“虽然我不想当皇帝,但无论什么时候,护你还是能护得住的。”
“明天我给你送两个年轻的婢女。”
“会功夫的那种?”沈虞没有推辞,虽然无功不受禄,但命最重要,而且她刚刚也说了,她不是正人君子。
晏屿颔首。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贵太妃娘家,张家。
贵太妃入宫前,张家是伯府。
但她入宫后因为得宠,张家便抖了起来,但抖到了更厉害的人跟前,人家在先帝跟前去参了一本,贵太妃娘家的爵位就被削了。
原本先帝承诺,在贵太妃把七皇子生下来后,恢复张家的爵位,但先帝又被摄政王搞死了。
当然,只其中贵太妃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娘家和她自己,当然是她自己更重要。
后面摄政王掌权,也有想过扶持张家,张家强了就能成为七皇子的助力,可偏偏张家三代人都是废物,没有一个扶得上墙的。
摄政王只能放弃,不仅放弃了也没有给张家任何照拂,担心张家飘起来做了什么事情污了七皇子的名声。
所以张府的门口,颇显冷清。
直到沈虞下了马车,拿出一面铜锣,咚咚咚地敲了起来。
晏屿也去敲张家的门。
墨香则是把几具尸体从马车里头搬了出来。
沈虞原本是想把尸体就这么明晃晃的从皇宫拖到张家门口的,被晏屿劝住了。
从晏屿多次帮沈虞圆名声的行为就能看出来,他虽不介意自己的癫公名声,但还是不希望沈虞背负这种不好的名声。
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他虽然尽力维护,但沈虞的很多操作,还是逐渐让京城的百姓觉得她就是个癫婆。
只不过,大家都觉得她是被逼癫了,而不是原本就癫。
所以虽然他们这么看沈虞,但对沈虞还是有几分同情,晏屿也不算是白费力。
铜锣声很快就吸引得周围的人打开门出来围观,张家的人也出来了。
张家人是认识晏屿的,小心翼翼的问:“安王世子您这是何意?”
“可是我们府上有谁得罪了您?”
张大人,也就是贵太妃的父亲想着,他们自从丢了爵位后,低调了许多,家里应该没有人敢去作死惹晏屿的吧!
他们态度很好,沈虞也就没有横眉冷对,她上前热情有礼的道:“老大人,是这样的,这几个人是您的女儿,宫中那位贵太妃害死的。”
“我把他们送过来,是想着让你们帮忙埋一下,也好叫他们为贵太妃拼命一场,能入土为安。”
“我原本是想直接交给贵太妃的,可想着贵太妃在宫中,也没地方埋他们,若是随便把他们扔在宫中的枯井里,等腐烂的时候渗透进了地下水,跟宫中那些井水混在一起,被宫中的人喝了委实不妥。”
“且贵太妃身边的人若是看到他们落得死无葬身之地,恐也影响贵太妃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所以再三思考之下,只能送来你们这边,请你们替贵太妃代劳一下了。”
张大人:“!!!”
周围那些在宫中用过膳的人:“呕~~~”
便是晏屿都有些反胃。
他在宫中吃的饭可多了。
而且,宫中枯井多,过去被扔了尸体的枯井就更多了。
按照沈虞这种说法,岂不是过去他们在宫中喝的都是尸水?
这样一想,晏屿绷不住了,也扶墙去吐。
沈虞不明所以的问墨香:“你们家世子怎么了?”
墨香一张高冷的冰块脸:“世子经常在宫中用膳。”
沈虞吨吨吨的跑到晏屿身边,小声道:“你咋也信了我这忽悠之言?”
“你说得很有道理啊!”晏屿忍着恶心道。
人死了,会烂,众所周知。
烂了之后那些没有棺材装的血肉也就会跟土地混合在一起,也是众所周知。
井水,是地下水,众所周知。
那若是尸水跟着地下水一起混合着去了其他没有枯的井里,完全合情合理。
沈虞:“……”
“你难道没发现,通常,水井都是打到了岩石层么?你见过山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