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就听出来了,这个清脆冰冷的声音,应该来自于那个“玉面俏罗刹”张玲玲!
随着张玲玲声音的传来,打杀薛小囡以后原本噙着冷笑朝我走过来的那个老妇人,则是刹那间顿住了脚步睁大了眼睛,显得极是意外而震惊。
铁链拖地的声音越来越响,那个一袭白衣的张玲玲果然从黄泉鬼楼的方向走了过来,借助背后那点点幽蓝的鬼火,显得很是神秘冷酷。
随着距离的渐渐缩小,我终于看清楚了,此时的张玲玲,已经与上次我所见到的那个白衣飘飘、纤尘不染的“玉面俏罗刹”判若两人——
除了手上脚上都有粗大的金属链子锁困以外,而且白衣蒙尘、长发凌乱,也没有了那把斜背在肩的长剑……
没有了上次所见的英姿飒爽、一尘不染,今天的张玲玲却显得更加清冷冷酷、一身傲骨。
“你,你没死?”老妇人不相信自己眼睛似地张口问道。
张玲玲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直直地盯着那个老妇人,面无表情地慢慢朝她走了过来。
“哼哼,你侥幸不死又能把老身怎么样?”那个老妇人盯着张玲玲瞧了瞧,脸上的意外和凝重之色慢慢变成了庆幸与自信,“剑法精妙娴熟,可惜你已手中无剑;‘九燕齐飞’确实厉害,但你的那些燕尾刺,却已经都在老身这里!”
听那老妇人这样一说,我心里面刚刚升腾起来的一线希望刹那间就破灭了——除了已经没有了长剑和燕尾刺,张玲玲的手腕儿和脚踝上又有粗粗的锁链束缚,她再厉害确实也不可能是这老妇人的对手!
张玲玲仍旧是一个字也没有说,仍旧是拖着哗啦啦的锁链慢慢朝老妇人走了过来。
“找死!”老妇人突然喝叫一声
,右手猛地一扬,手里面的短刀流星一般朝张玲玲的咽喉要害而去。
张玲玲脚不停步地左手一抬一撑,只听“叮”地一声轻响,那枚袭向她喉咙的短刀一下子就被磕飞了。
“好身手!”郑世悟在我旁边不由自主地小声赞叹了一下。
老妇人没有再分神看我和郑世悟,而是略略一怔右手再起:“自己的燕尾刺你也好好尝尝!”
小而精致的燕尾刺去势更快,再加上燕尾所起到的平衡作用,简直像道流星一般极为精准地直袭张玲玲的面部而去。
好在张玲玲再次左手一抬,那枚锋利的燕尾刺再次被锁链碰飞坠地。
“好丫头!”老妇人突然从袍袖中抽出了一支尺半来长的袖锏,“老身这次倒是要瞧瞧小丫头你到底有多深的修为!”
话一落音,那老妇人立即手执黑色的袖锏凌空而起,迅速朝张玲玲扑了过去。
锁链在身的张玲玲已经没有了上次我所见到的轻灵敏捷,但仍旧是面无惧色地仅仅依靠缚住手腕儿的链子迎敌。
老妇人的动作很快,手中那条黑色的袖锏劈刺砸扫行云流水一般,金属相碰的声音频频响起。
眨眼间至少二三十个回合过去了,那老妇人竟然没能伤得到张玲玲一分一毫,这让我心里面再次升腾起了希望——看来薛小囡上次没有说谎,这个张玲玲还真是不愧于“玉面俏罗刹”的绰号。
又过了十多个回合,那个老妇人不但没有击杀得掉张玲玲,反而差点儿被张玲玲用锁链把她手里面的袖锏给绞甩脱手。
“好!张姑娘勒死那个没有人性的老八婆!”我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张玲玲没有勒住那个老妇人,因为她见势不妙居然虚晃一锏迅速凌空闪退了过来。
好在张玲玲仍旧只言不
发、慢慢地继续走近,从而让老妇人根本没有工夫再冲我们几个动手剥下头皮。
正当我以为老妇人明白她不是张玲玲的对手而会逃开的时候,她却再次喝叫一声,右手猛地一震,两道寒芒分成上下两路快若流星一般直奔张玲玲而去。
这一次,手脚均有锁链的张玲玲没有能够躲得过去——上路的那枚燕尾刺被她用左手抬起锁链磕飞,但下路的那枚寒芒却正好击中了她的左腿。
张玲玲的身体只是微微一顿,仍旧朝这边继续走着。
“哼哼,老身还以为你张玲玲刀箭不入呢,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一击得手之后,老妇人很是得意庆幸地冷笑了两声,再次右手一扬喝道一声,“看镖!”
本来就因手腕儿脚踝都有粗链所困而行动不便的张玲玲,再加上刚刚左腿上又中了一支燕尾刺,这次她仍旧没有能够躲开——袭向她咽喉要害的那支燕尾刺被她碰飞,但右腿上却再次被一枚燕尾刺深深刺入。
“看镖!”老妇人喝叫的声音中明显流露出喜出望外,而且这次虽然同样是两枚燕尾刺一块出手,却并不是分成上下两路,而是略略错开齐奔上路而去。
这一次,张玲玲同样只是磕飞了其中的一枚,另外一枚燕尾刺却击中了她的左胳膊。
随着距离的渐渐接近,我已经看到张玲玲的两条腿上都有鲜红的液体流淌,左臂上的伤口更是将她那纯白的衣衫染红了巴掌大小的一片。
连中三枚燕尾刺的张玲玲仍旧是只字不发,仍旧是慢慢地朝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