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天鼠道人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地抬手指向他那张难看得不堪入目的丑脸,于是我立即追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鼠道人哀叹了一声:“上次已使天鼠反噬将我害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回就请高抬贵手饶我一次罢!”
金无血不假思索地斥责说:“胡扯八道!什么上次这回?我们以前见过你吗?”
天鼠道人没有搭理金无血,而是把目光移向了后面的聂晓婧:“刚开始你还束手无策、只能凭火躲避,仅仅不过片刻工夫你就能够破我天鼠阵,这说明你应该是刚刚重拾宿慧不久;
不过,就算你彻底打开宿慧,你也只能忆起生前之事却不知身后情形,不知道钟离牧云是如何帮你大开杀戒、报仇雪恨的,不知道钟离公子因为你的缘故最后是如何惨死的;
如果你肯高抬贵手饶我一命,我倒是可以帮你一解疑惑,免得你一直困于不知、难以心安!”
“钟离牧云?”我怔了一下冲着天鼠道人喝问道,“钟离牧云是什么人?”
天鼠道人一边紧紧地捂着胸前的伤口尽量避免鲜血涌出,一边认真地告诉我说:“钟离牧云乃是一豪门望族公子,想当年剑眉星目、挺拔伟岸,曾经被鬼无崖收为关门弟子从而习得绝技异术,原本与我鬼方族是毫无仇冤纠葛的;
只是后来因为迷上了一个年方及笄的瑶家姑娘,钟离牧云便弃家离师,提剑追随在那瑶家姑娘的左右,倾心尽力、呵护入微;
钟离牧云在那瑶家姑娘香消玉殒以后先是将其置棺秘葬,然后大开杀戒、重创鬼方族,逼得我鬼方族不得不寻找外援进行借力。不过,钟离牧云最后却是在遁甲阵内被……”
原本一直冷颜以对、缄口沉默的聂
晓婧突然上前几步,并且将手中的长剑一下子抵在了天鼠道人的颌下:“住口!再敢乱说这就杀了你!”
见聂晓婧细眉微扬、果然是杀气凛凛动了真怒,我原本想让天鼠道人多讲一些有关钟离牧云的情况以及他和那个瑶家神女到底是如何死的,却也只好暂时打消了那个念头。
天鼠道人却是不傻,他马上顺水推舟改口说道:“是是是,我不再多嘴、不再多嘴,只要姑娘你饶我不死,我可以带你们出去——大首领并非令我一人伏在此间剿杀你们,有我带路,可以趋吉避凶、绕道躲过。”
金无血赶快抬手碰了碰我。
扭头一瞧金无血的眼神,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我们几个已经耗尽了汽油等物,如果前面再有什么危险的话,我们确实是更难对付。
于是我立即轻声劝说着聂晓婧:“算了晓婧,暂且留他颈上狗头,只要他老老实实带我们出去,饶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聂晓婧神色复杂地默默拿开了长剑,然后退到了后面。
见我说是可以饶他一命,天鼠道人眼睛一亮马上让我们帮他止血包扎,表示一定带我们安安全全地离开这儿。
“死罪可饶,活罪难免!”一想到刚才被他逼得差点儿没命,于是我一边说一边狠狠地踢了他几下。
“我也得出口恶气!”金无血也上前踹了天鼠道人两脚、踩了他两下,然后皱了皱眉头,“什么天鼠道人?怎么挨了几脚就好像驴叫的一样,难道你这货跟野驴有什么亲戚不成!”
踢了数下出了口气以后,眼看这个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家伙确实是出血不少、确实是伤得不轻,金无血咂了咂舌,只好从口袋里面取出他独家配制的药粉,帮天鼠道人敷药止血、
略略包扎……
接下来,在天鼠道人挣扎着慢慢带路下,我们几个果然避开了许多岔道陷阱,一路顺利来到了位于陡崖半山腰的另外一个出口——天鼠道人所带的捷径,就连楚青羽都是深感惊讶,表示少走了很长一段弯路。
洞内温暖如春并不冷,外面却是寒风呼啸,衣衫单薄的我和金无血、卿书安要是这样出去的话,估计走不多远就会被冻坏。
所以来到洞口之处遥望崖上崖下果然没有埋伏以后,我先是用卫星电话联系上了郑世悟,跟他简单讲了一下情况以及我们所在的大概位置,让他们多带人手捎上棉衣外套、瓶装汽油和微冲尽快前来接应。
等到郑世悟他们几个荷枪实弹找到地方并且从上面将绳索抛下来的时候,天鼠道人很是惶惶而又充满期盼地再次求我们一定要言而有信、放他回去。
我笑了笑,然后将天鼠道人当初对我们所说的那番话原话奉还给了他:“胡爷我只知成为王败为寇、胜者主宰一切,却从来不知‘言而有信’是个甚么东西!”
天鼠道人一下子傻眼了,深陷的眼珠里面凶光一闪似乎想要拼死一搏,却很快黯淡了下来,仍旧苦苦求情求饶,并且再次给我们详细讲了一下他们大首领的情况。
瞧了瞧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而且又瘦得骷髅一样的天鼠道人,我实在是狠不起心来宰掉他。
至于把他当成俘虏带走,我倒是真的不敢——我怕他身上带有医学界暂时未知的细菌病毒。
于是我只好训诫了他一番然后看向了聂晓婧等人,建议不妨饶他一次、放他一马。
聂晓婧、楚青羽和金无血他们几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