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压抑。
固北侯作为有功之臣,圣上又听说他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小儿子,一家四口自然在受邀之列。
江木作为炎蘅的客卿,也一并进了宫。
宴会上, 老态龙钟的皇帝还特意问了琳琅失踪的来龙去脉。
浑浊的眼睛在知道是江木救了人后, 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对方身边身姿端正的七皇子。
“好, 好,看到你们一家团聚,朕也欣慰不已。”
大概是年节的热闹感染了皇帝,他不仅给琳琅赐了一个爵位,得知江家祖上之事,还特地又封了江木医术圣手的名号。
二人谢恩,皇帝又跟大臣们说起了其他的事情,仿佛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
不过,江木看得出来,皇帝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恐怕撑不过元宵了。
对方既然封了他医术圣手的名号,却没有让他看病,想来是对自己的病已经不抱希望,又或者说,他是想用自己的病,给看中的皇子铺上最后一条路?
皇家的争斗跟江木无关,他说是炎蘅的客卿,实际上不过是替对方请脉看病。
一个医术高明的人,可值钱多了。将来不管是谁登上高位,都不可能会对他下手。
况且他现在因为琳琅的关系,更多是和固北侯府亲近。
有固北侯府在,那些人想要动他,也得掂量掂量。
江木的预计不错,正月刚过,宫里面就传来了变乱。
原来是四皇子和六皇子得知皇帝快不行了,妄想逼宫。两人一前一后,六皇子得知四皇子的打算,当场变了说法,举的是清君侧,锄奸佞的旗号。
可惜这两路人马进宫没多久,就都被尽数捉拿。
老皇帝留的最后一手,就是看自己的哪个儿子会忍不住动手。
四皇子会来,他并不意外,可六皇子生性怯懦,没想到也掺和了进来,老皇帝不由失望。他本来已经决定给六皇子一个封地,现在看来也不必了。
两个人都被贬为庶人,留待新帝处理。
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听到他的话,会意地退出宫殿,传了七皇子进宫。
夜里,老皇帝正式让位给七皇子。隔天,礼部就接到旨意,负责新帝登基的所有流程。
如今仪式虽然还没举行,但炎蘅已然是新帝了。
皇帝提前让位,可比遗诏更有力度。
江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正跟着琳槿一块儿练功。
琳槿回来也这么多天了,日常看着江木和琳琅在一块的情形,觉得江木似乎有点太宠着人了。
一开始他还怕江木哄骗自己的弟弟,现在看着江木文弱之态,又看看弟弟强健的模样,开始为江木担心起来了。
于是正月刚过,每天早上就开始拉着人跟自己在练武场练功。
琳槿教江木的只是强身健体的招数,不过教着教着,他发现江木的天资还不错,不过几天时间,竟然都能跟他交上手了。
当然,对方的招数都是很浅显的。就像是前几天还一个字都不识,现在突然认识了很多字,但要让他去做一套完整的试题,也是不能够的,他只是能在试题上写几个字而已。
而且,小世界里,他这副身体的全部天赋点都在医术上面。
江木再练下去,也只是能让身体保持如今的状态,并不会就此学会了功夫。
琳槿又带着江木练了几天,发现了这一点后,不免失望。
他还以为自己能教出一个武学奇才呢。
被固北侯发现了他的心思,狠狠瞪了一眼,让他别当江木是自己的晚辈,把人给训坏了。
天寒地冻的,春天还没到呢。
用不着固北侯吩咐,琳槿也是知道分寸的。
就是他怎么觉得,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越来越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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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初,新帝正式登基,科举大开,赋税减免。
老皇帝不仅撑过了元宵,到现在还没有死——宫里那场宴席过去后,炎蘅就问江木要了一个药方。
后来老皇帝让位,炎蘅就让人按照江木的药方煎了给老皇帝服下,拖住了对方的命。
如此一来,直到炎蘅登基一个月后,老皇帝才彻底油尽灯枯。
炎蘅不是四皇子那种阴晴不定,忘恩负义的人,办完了先帝的丧事,就对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论功行赏。
他本来想把江木留在身边,让对方成为御医,可江木拒绝了。对方依旧只是想做一个山野之内的大夫。
由此,炎蘅才彻底相信,当初对方救下自己时说的话,不由得更加敬赏江木的为人。
他重新改了对江木的赏赐,给了他一座府邸,更是直接把整条熙庆街的所属权都给了对方。
至于江木跟琳琅的事,炎蘅也暗示了前者,若是将来固北侯不同意,他亦可以从中相助一二。
江木谢恩出了宫,琳琅早就在宫门口等着他了。
进到马车里,江木发现琳琅一直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会穿上官服出来呢。”
如今谁不知道,跟在新帝身边的人都水涨船高。
江木进宫后,琳琅对他以后可能要经常待在宫里这件事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