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下程勇搏瞄准的弩弓:“不忙。”
“为什么?”程勇搏奇怪地问。
我一笑,指着中庭花园漂浮的死鱼:“让它们先当清道夫,否则你想,这么大个水族馆会有多少死鱼?发起臭来……嘿嘿……咱俩臭也要臭死!”
为了获取猎物更方便,巨蟒和鳄鱼几乎都盘踞在二楼以下,我和程勇搏都不想招惹这些家伙,就掉头上楼。
“小强哥。”
看程勇搏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我问道:“怎么啦?你不一直都是有话就说嘛?干什么腼腆起来了?”
程勇搏稍一迟疑,看着我说:“小强哥,我想去一趟天鹏大厦。”
我叹一口气:“你妈不会在那里的。”
程勇搏“嗯”了一声,紧闭嘴唇,不再说话。
两人回到八楼,我笑着说:“豆芽可以吃了。”
为了不让身体缺乏维生素,来到商场的第三天,我就用花盆发了些红豆、绿豆,放在露台向阳的地方。
程勇搏又“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放不下他母亲,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心想只有用时间慢慢的冲淡了,人总要面对现实。
晚上我煮了一锅豆芽菜,什么调料也没放,或者带着豆香味的清汤,感觉比火腿紫菜汤还要爽口十倍。
晚饭后,我和程勇搏无事可干,两人玩着无聊的扑克牌游戏,竟然一直到了深夜。
第二天一觉睡醒,我抬腕看表,微微一惊,这一觉睡得好长,居然已经下午两点了。
“程勇搏。”我使劲升了个懒腰,在一团漆黑中懒洋洋地叫道:“你还没有睡醒是不是?”。
里间办公室静悄悄的,我又叫了两声,咕噜着:“你小子睡得像头死猪。”点上蜡烛走了进去。
沙发上空空荡荡,枕头底下露出白色信纸一角,我微微一凛,一个念头在心里闪过:“事情要糟。”
抽出信纸,果然纸上寥寥几个字:“小强哥,我去天鹏大厦找我妈,放心,最多三天,我一定回来。”
我恼怒之下,把信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骂道:“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在商场里杀了几只丧尸,就可以横行无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举着蜡烛在屋里四下一看,他用的弩弓、潜水刀、背包等物品,都随身带走了。
马路
上的积水还没有消退,这小子怎么去天鹏大厦?我连忙跑上位于九楼的体育用品商场,一数皮划艇,又少了一艘。
我饭也顾不上吃,带上武器和背包,再拖了一艘皮划艇,下到三楼商场。
三楼一家菜馆,临街的一扇窗户大大敞开,一根粗绳绑着餐桌上,另一头吊在窗外,不用说,程勇搏就是从这里下去的。
我把皮划艇推下窗户,落在下面的积水里,然后抓着绳子往下溜,只见马路上一片汪洋,无数的丧尸在水里沉沉浮浮,只露出一颗干枯的脑袋。
驾驶皮划艇划出四五条马路,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过了十字路口,天鹏大厦就在对面马路的路口。
但我这时犯难了,十字路口地势低洼,许多丧尸被流水带到了这儿,路口中间密密麻麻飘着数不清的丧尸脑袋。
丧尸虽然不会游泳,但要从它们中间穿过去,绝对能掀翻小小的皮划艇。
我稍一考虑,安全起见,决定绕道过去。
突然皮划艇尾部一沉,我急忙回头看时,原来一小群丧尸顺着水流漂了下来,纷纷伸出干枯而发白的手爪,抓主了艇沿
——老子以后再也不吃泡椒凤爪了。
“滚开!”我高举船桨,狠狠砸在一只丧尸脑袋上。
丧尸此时更加孱弱,而且手脚僵硬,在水里又用不上劲,爬是爬不上来,但是一阵摇晃,小小的皮划艇突然翻了。
我一掉进水里,赶紧闭一口气往水底钻,潜泳过一群丧尸脚下,游向最近的楼房。
双手摸到墙壁后,我双脚蹬水露出了脑袋,水线就在二楼窗户下,当下抓住窗沿,翻进了卧室。
心里一阵烦躁,丢了皮划艇,更去不了天鹏大厦了。
卧室里一团凌乱,猛听客厅里响起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这几下明明是大笑,声音却和号哭没有区别,“哈哈”声中,语调异常的凄凉悲惨。
我一生之中,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声音,虽然窗外天空明亮,但猝不及防听到这声音,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白天立即变成了深夜。
我纵然算得大胆,却也惊得浑身一抖。
“这是人是鬼?”我忍不住自言自语。
我声音不大,外面却听到了,又是一阵哈哈声:“不错,哈哈,我是
鬼,你说对了,我是鬼,哈哈,哈哈!”笑声越来越大,干涩难听。
我心想:“这人肯定是受不了现实的打击,精神崩溃了。”抽出武器藏在身后,打开了卧室的门。
突然之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我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只见客厅地板上,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全身污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虽然事先也有了预感,但看到她这副模样,我还是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