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拉住王腾:“那边有道门!”
“冲啊!”
逃生有望,冲到那荧光字下,果然有一条甬道出现在眼前,厚厚的铁门洞开。
甬道深邃无底,实在不知道尽头是祸是福,通向哪里,但一群吃人的魔鬼就跟在后面,前面就是通向地狱,也是先逃命要紧。
实际上比起这个冷酷荒凉的末日世界,只怕地狱也要温馨一些。
两人不知高低一阵狂奔,只见两边长条石砌成的墙壁下方,都有荧光箭头指明方向。
前面突然拐了个弯道,我和王腾收势不及,双双扑到墙上,往后一弹,只跌得我背脊生疼,像是要断成了两截。
这时哪儿顾得疼痛?我一骨碌爬起来,只听王腾一声欢呼:“看,有亮光!好像是前厅!”惊喜的声音中夹着痛楚,想来他这一跤,也跌得厉害。
身后的尸嚎声在聚音效果极佳的甬道里,就如同万鬼齐哭,让人一阵阵的头皮发麻,魂飞魄散。
两人一瘸一拐,赶紧朝亮光处逃去,通过
一道甬道门时,合力推关上了厚重的铁门。
我把门闩哗啦一声锁上,回头一看,前方确实到了大厅。
我心中隐隐有些明白,两道拐门,一条甬道,最终都是通向后面的大厅,左边的拐门从外面锁上,多半是陈晓雪四人逃出去的时候,给关上的。
我和王腾休息一会,四只眼睛都望向左边拐门,彼此一点头,合力推开,一股浓浓的尸臭味儿扑鼻而出,乱哄哄走出一大群丧尸。
群尸灰白的眼睛中冒出寒冷的凶光,呲着牙齿,发白的脸皮看起来木然而又狰狞。
两人到了地面,在离大门十来米处站住,丧尸上来一只干掉一只。
王腾到了此时,越来越是绝望,但没有亲眼看到兄弟,又存着最后一丝指望,我和他再次下到掩体,走进了左边拐门。
步道两边,仍然是大小不一的地下室,王腾一路推门查看,第六扇门从里面锁上了,他叫道:
“丧尸不会关门,里面肯定还有活人!”一边用手拍打,一边
叫喊兄弟的名字,声音从粗嘎而嘶哑,从哽咽而变成哭叫。
只见地上倒着三具丧尸尸体。
王腾大叫:“王波,王波,兄弟你在哪里?”只听脚步声响,里间走出一只丧尸。
王腾“啊”的一声,眼神中匆忙了无边无际的绝望,全身像被焦雷击中,动弹不得,喉咙里突然咕噜一声,仰天摔倒。
我急忙将王腾拖到一边,见这丧尸相貌虽然死后变形,但眉目之间,和王腾依稀有几分相似。
不用说,这多半就是王腾的兄弟王波了,否则王腾不会一见之下,立马晕倒。
王波大张着嘴,上下牙齿在昏暗的头灯下泛着寒光,一步步走了过来。
我叹一口气,王腾悠悠的苏醒过来,两眼发直,呆呆地望着兄弟的尸体。突然一下跳起来,猛然冲出门去。
“你要干什么?”我赶紧追出去,极度的悲伤下失去理智的王腾,想要干什么?
王腾一路狂奔,来到前院侧楼下,声嘶力竭的大叫:“我要杀掉陈晓雪,他
们既然逃出来了,为什么要反锁门?”
我明白了,王腾狂怒之下,认为左边拐门要是没有锁上,他兄弟王波或许有逃生的机会。
他一口气冲到六楼,正看见陈晓雪一声尖叫,逃进一间宿舍。
“别冲动。”我一把拦腰抱住王腾,王腾双脚腾空,猛然踹开宿舍门,一把抓住陈晓雪,眼睛发红。
陈晓雪身体发抖,噤若寒蝉,我双手停在半空:“别……别冲动!”
王腾突然长叹一声,转身走出了宿舍。
我怕王腾万念俱灰之下,做出什么傻事,忙捡起武器,跟他下了楼。
王腾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穿过马路,走向对面的居民楼。几只丧尸朝他走过来,他以恍如没有看见。
我干掉这几只丧尸,跟着王腾回到他这两天落脚的那间房子。见王腾抄起桌子上的烧刀子酒,伸进嘴里猛灌。
等我用力抢下他手中的酒瓶时,大半瓶白酒,已经喝了个底朝天。
王腾身子晃了几晃,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叫
做王波的名字。
我心中暗道:“王波死了,这怪谁呢?难道能怪在陈晓雪的头上?就算左边的那道拐门是她关上的,她也只是为了自己和奶奶活命而已。那样的情况下,为了逃命,谁都不会顾别人的死活。”
一连几天,王腾都是喝的伶仃大醉。
这家原来的主人,想来也是个好酒之辈,高纯度的烧刀子,卧室的大床边整整放了两箱,总共16瓶。
我知道用什么语言也不能安慰王腾,只能每天陪他喝酒,醉后再睡个天昏地暗。
这天中午,我从昨晚的宿醉中一觉醒来,只见王腾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石像般的一动不动。
过了好半天,王腾走到对面沙发上坐下,脸色平静的说:“我要去找刘长贵。”
我对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很是懵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刘长贵是谁?”
王腾淡淡的说:“刘长贵就是我那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