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河已经拿上自己的那份食物,说道:“休息去吧。”
这天傍晚,乌云厚厚地压在湖州城的上空,空气闷热极了,每个人身上都黏糊糊的,似乎连气也喘不过来了。
大家坐在库房门口的泥巴地上,唐先河咒骂着:“贼老天,要下雨,就赶紧下呀,闷死人了。”
没有人答话,大家心情都不太好,因为昨天去小超市拿食物,在跑回来的路上,周畅挂了。
他跑得太急,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尸群追上来,野蜂一样围着他,黄毛逃回来后,一把推开把门的萧老头,从院门缝隙里瞧出去,眼睁睁地看着周畅被撕成了碎片。
物伤其类,周畅昨天的遭遇,就是大家明天的命运。任凭你怎么挣扎,逃也逃不掉。
黄毛从口袋里拿出半截香烟,叼在嘴上,点上火后,狠狠抽了一大口,烟头咝一下就到了滤嘴,可从口鼻里冒出来的烟雾竟没有多少
。
香烟都是命换回来的,黄毛不敢浪费。
苏菲亚说:“咱们想法逃吧。”
唐先河苦笑一声:“往哪里逃?库房前面是大街,左右是爬不上去的高楼……”
苏菲亚说:“后面呢?”
萧老头接口说:“后面是个游泳馆。”
苏菲亚说:“那去游泳馆呀,游泳馆里应该有吃的吧!”
萧老头苦笑着:“游泳馆早封闭了,两年前冬天,三个小孩爬到游泳馆屋顶上,那屋顶铺的是玻璃,便于采光,三个小孩站在玻璃天花板上,哗一下踩碎玻璃,就掉下去了,两死一重伤!”
萧老头叹口气,接着说:“官司一直没解决,家长一怒,拉来水泥砖头,就在游泳馆大门前砌了堵墙。”
唐先河跟着说:“就算逃到游泳馆,游泳馆门前还是大街,丧尸一样的不少。”
黄毛突然站起来:“咦,苏晓晨呢?”
唐先河转头看看:“应该在库房吧?”
黄毛走进库房,叫了两声苏晓晨,就朝她躺卧的角落走去。
黄毛一步跨进去,见苏晓晨躺着一动不动,便坐下去,用胳膊肘碰碰苏晓晨:“还睡?”
猛不丁的,苏晓晨一下坐起来,抓住黄毛的胳膊,连皮带肉,咬下了一大块来。
黄毛杀猪似的一声惨嚎,连滚带爬逃出去,鬼哭狼嚎的大叫:“苏晓晨尸变了!苏晓晨尸变了!咬了……”
黄毛“我”字没有吐出口,及时刹住,指着库房大门:“你们快进去看看!”一边说着,悄悄拉下袖子盖住了咬痕,他心中明白,一旦大家发现他被咬了,他立马成了众人眼里的异类。
林东阳一下站起,和唐先河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提起斧头,朝库房大门走去。
萧老头、索菲亚、梅娟三人惊得张大了嘴巴。
林东阳和唐先河离库房大门还有几步,却见苏晓晨一步步地走了出来,她耳朵竖立,目
射凶光,呲着一口白得发亮的牙齿,突然“呃”的一声,咬得牙齿格格地响。
唐先河突然反应过来:“大家一起上啊,新尸力气大得很!”
四个男人抡起斧头木棒,干掉了苏晓晨,唐先河瞪着血红的眼睛问:“苏晓晨怎么感染尸毒的?”
大家面面相觑,是呀,苏晓晨一次院门都没有出过,怎么感染的尸毒?不查出她是怎么尸变的,剩下的人没有一个会安心。
林东阳想了想,说:“苏晓晨肯定是被人暗害的。”
唐先河目光从萧老头开始,一张脸一张脸的扫过去。
他心想,萧老头和苏晓晨没有利益之挣,不会是他!
黄毛被咬了,肯定也不是他,他悄悄放下袖子遮掩,以为我没有看到,等下得找个机会除掉他。
索菲亚胆子小,只求能活下来,也不会是她。
剩下林东阳和梅娟,林东阳耿直、顾全大局,也不会是他。
自己也没
有下手,那只能是梅娟了!
唐先河用杀人似的目光审视着梅娟,可是,她和苏晓晨以前是同事,两人一起逃到这大院的,她有什么理由暗害苏晓晨呢?
唐先河杀人的决心和眼珠子一起骨碌碌地转着:“是了,苏晓晨抢占了梅娟生存的资源。”
从对面小超市拿回来的食物,唐先河开始还能分得公平,渐渐的,梅娟所能分得的食物越来越少了,常常被唐先河、苏畅等人克扣,这就是她杀人的动机。
唐先河指着梅娟,斩钉截铁地说:“就是你暗害了苏晓晨!”
梅娟大吃一惊:“不是我,不是我!怎么会是我呢?”
唐先河盯着梅娟的表情,冷冷地说:“不是你,你心虚什么?”
梅娟大声说:“我哪里心虚了!”
唐先河哼一声:“不心虚,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梅娟镇定下来:“你有什么证据,你说我暗害了晓晨,我怎么暗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