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车头拿了背包,尽量多装了山之厨救生食物,一袋袋的,不占地方。
回到桥头,见慕紫婷两眼无神,仍然呆呆地站着。
“怎么了?”我问。
慕紫婷失神落魄地说:“我……我害怕。”
山风劲急,猎猎作响,刮得肌肤隐隐生疼,慕紫婷一头黑发在风中乱舞。
桥面距江面落差在百米左右,低头一看,便也心驰目眩,再要从两根悬空的铁轨爬到对面,也难怪慕紫婷这么害怕了。
我说:“别害怕,那两根铁轨我刚才试过,很牢靠的。”
慕紫婷脸色苍白,连连摇头:“不不不,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过去。”
我说:“爬过去,就是另一个世界,你好好想想,难道你要孤零零的一个人留下来?在四面铁皮的车厢里,死了也没有人知道?”
慕紫婷语无伦次:“就算一个人,我……也不过去,这么高掉下去,怎么得了,会……死人的。”
我猛一把抓着慕紫婷瘦削的双肩,凝视着她的眼睛,沉声说:“你一直在逃避,记住了,你不勇敢,没有人代替你勇敢。”
慕紫婷一言不发地看着我,但终于,她缓缓摇了摇头,说了个
“不”字。
我叹口气,说道:“需要我把火车给你开回小站吗?”
慕紫婷愣了片刻:“不用了。这……这儿风景……其实也不错。”
我松开慕紫婷的双肩,摇了摇头,转身走了,慕紫婷就像一朵温室中的花朵,我确实不能代替她勇敢。
铁轨横空架着,百米的落差,看起来确实令人心惊胆战,双腿发软。
但如果铁轨离地不到一米,那三岁小孩也有胆爬过去。
所以说,很多让人终身遗憾的事情,我们往往就是缺了关键时刻,那一丁点的勇敢。
我爬过铁轨,回头看了看,慕紫婷一动不动,仍然呆呆地站着,像尊木雕泥塑的人像。
我和慕紫婷短短相聚,就这样分开了,一个人走到傍晚,来到一处铁路和公路交叉的道口,道口不远处有栋二层小楼,那是道口房。
这儿虽然有了公路,但周围还是很荒僻,除了道口房,再也看不见另有楼房,唯有荒草萋萋,倦鸟晚归。
推门进去,见十几平的道口房蛛网尘封,两年多来,我恐怕是第一个再进入屋里的活人了。
一楼小屋只有桌椅和一个柜子,我上了二楼,见有张小床,被
褥凌乱,上面细细一层灰土。
这时候还不到睡觉的点儿,我再下楼,见墙上贴着一张铁路走向图,凝目细看,顺着铁路下一个大站,就是莽山旁边的阳山市了。
我心中一喜,不过再看图上标注的距离,起码还得走上整整两天。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走了四十来公里,在一个小站过了一夜。
再走一天,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远远地也能看见阳山市庞大的城市轮廓了。
夕阳的余辉下,城市像座巨大的废墟。
我心想:“阳山市在上游的阳山水库溃坝的时候,大街小巷的丧尸几乎给洪水涤荡得干干净净,城里算是很安全了,不如今晚就进城过夜。”于是加快脚步,一个小时后进了城。
城里空旷死寂,听不到几乎成为黑夜标配的活死人的嚎叫,我倒反而感觉更加诡异了。
快步走进一栋居民楼的单元楼,一路上去,发现四楼一户人家房门大敞,便走了进去。
光线幽暗,客厅里阴森森的,鼻子里嗅到一股霉味,上次的洪水虽然没有淹到四楼,不过屋子里还是有些潮。
我没有关上防盗门,给自己留下了后路,打起精神几间屋子
检查一遍,确信没有丧尸或者夜魔后,才关上了门。
接连走了两天,我感到困倦极了,饭也没吃,走进卧室关上门,就倒在床上睡了,窗户外有防盗栏,可以睡得安心一些。
一觉睡醒,我推开窗子,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只见窗台上积累的灰土中,萌出一朵小小的黄色花朵,迎风摇曳,微微发抖,颇有寂寞凄凉之意。
我拿出水壶,给花儿浇了些水,然后吃了一袋红烧牛肉山之厨,背上背包出门下楼。
初升的太阳亮晃晃地着,空旷的马路上,还残留着洪水肆虐过后的痕迹,无数的车辆给冲刷到街头死角,一辆摞着一辆。
穿过死寂的空城,我一路朝天鸣了几弩。
我告诉明寒去洛铁谷最快捷的路径,就是扎一艘木筏,从莽阳河顺水漂流,想着阳山市是必经之路,不一定能在这儿碰到明寒和爱丽丝等人,不过弩声招来的,却是几只丧尸。
小跑甩脱丧尸,来到莽阳河边,我从河岸边的库房里面拖出四块木工板,钉成木筏,用一根木棍撑离岸边,顺水漂下。
流水潺潺,一刻不停,要到洛铁谷得漂流一天一夜。
我躺在木筏
上,想着明天的这个时候,又要见到肖潜老伯、小若父女、雅典娜、杨守林、孙图等人,也不由地心花怒放。
一日一晚过去,转天木筏漂流到了洛铁谷谷口,这时虽然朝阳初升,谷口却还被大山挡住了阳光,显得有些阴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