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晓行夜宿,我一路追随洛铁谷迁徙大军留下的白漆箭头,三天以后,进入了蓝城境内。
蓝城地处江南,地形以丘陵、山地为主,盆地、谷地广布,自古为“干越之地”“。
地表主要覆盖红土及河流冲积物,红土已被切割,略呈波状起伏。
这天下午三点,车驶上一座丘陵,来到一处丁字路口,白漆的箭头拐向左边公路。
我踩下刹车,停在路口当中,见丘陵往下,公路通向一座很大的城市。
看横伸在公路上空白字蓝底的路牌,前方就是鹰潭市了。
我不禁心中很是纳闷,这一路行来,肖伯等人的行军路线都是避开大城市,为什么现在要横穿鹰潭呢?
鹰潭虽然不属于一二线超大城市,甚至连三线也算不上,可再怎么说,也是一百多万人口的地区大市呀。
百思不得其解,我干脆一脚油门直行下去,开出十公里不到,我明白了原因。
原来这边道路塌方严重,约莫七八公里的路段,都给埋在了红土底下,洛铁谷迁徙大军是被逼横穿鹰潭市的。
我掉过车头,重新回到丁字路口。初冬已经到来,冬季天黑
得早,眼看天空灰蒙蒙的,于是决定明天再横穿鹰潭。
丁字路口往鹰潭的方向,夹路都是饭馆、旅社、洗车场之类的商家,目测大概三十来家。
路上零零星星地游荡着十几只丧尸,寒风吹起它们褴褛衣衫,露出肋骨毕现,枯瘦如柴的身子。
我打开车门,这十几只丧尸就围了过来,死鱼似的眼睛里,竟然也有了几分兴奋的意味。
这些行尸走肉,是有多久没有尝到新鲜的血肉了?
我开了一天的车,也懒得一只只的用武器解决,就抽出射日弩,一一灭了。
反正这儿离鹰潭还有八九公里的样子,也不用担心弩声引来更多的丧尸。
我走进一家菜馆,馆子不大,就摆着五张桌子,桌子上灰尘寸积,碟儿碗儿碎了一地。
厨房里烟消火冷,我打开橱柜,见有两袋未开封的大米,听到饭店后有叮叮咚咚的流水声音,从后窗一看,原来有一条小河沟。
我于是提了口大锅,绕到屋后洗锅淘米,顺便摘了一些长在河沟旁的野菜。
回到厨房,咔嗒一声打开煤气灶,满满做了一大锅饭。
吃不完的,就放上盐巴,全部做成
野菜饭团,放在车上。
车后座,我准备有两床毛毯,不过在车上睡厌烦了,我便锁上车门走进一家旅社,来到二楼的一个单人客房。
客房里有些阴虚,摆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床前摆着一个脱漆的木茶几,茶几上有个大大的旅行包。
我推开洗手间门看了看,然后关好房门,再用茶几抵住门,才疲倦地往床上一躺,点上了一根香烟。
一根烟没有抽完,天色渐渐黑了,万籁无声中,猛听半空中一个霹雳,朝窗外一看,天空漆黑如墨,阵雨说来就来。
两扇窗户来回摇晃,冷风冷雨直灌进客房,扑到身上冷飕飕的。
我连忙关上窗户,低声咒骂:“这鬼天气,冬天也打雷?”
天空乌云翻滚,焦雷一个接着一个,客房里一会儿白得耀眼,一会儿又黑得什么也看不见,我虽然一个人独处惯了,也禁不住脸上变色。
就在这时,咚咚咚,客房突然响起敲门的声音!
我一下跳起,心脏狂跳:“黑灯瞎火,狂风闪电,谁敲门?”
越是恐惧,我越想知道门口站着的是谁?
丧尸、夜魔,虽说也会无意识地撞
在门上,但绝对不能这样有节律的敲门。
门外,绝对是一个人!
猛不丁的,我一下拉开门,眼睛一下睁大了,纵然心有预感,抓在手里的弩也差点扣下了。
门外湿漉漉地站着一个女人,长发披肩,雨水不断顺着刘海,掉在她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再滴滴答答地,溅落在地板上。
咔嚓一声,又是一道闪电,将天地之间照得如同白昼!眼前的人纤毫毕现。
这是怎样一张脸啊,皮包骨头,如果不是眼睛里还有一丝属于人类的生气,我几乎怀疑,自己活见鬼了!
我后退一步:“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女人幽幽道:“也是,战小强老大,你在洛铁谷呼风唤雨,怎么会认识我呢?哈哈。”
她阴恻恻地笑了一笑,我禁不住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定定神:“你也是洛铁谷的人。啊,肖伯他们去了哪儿?”
女人突然身体一晃,差点摔倒:“不让我进去吗?”
我连忙抢上两步,扶住女人,将她搀进客房。
女人斜靠在床上,她病离之骨的模样,似乎下一秒钟就要死
去。
我拉上窗帘,再把床上的毛毯也挡在窗户上,然后从背包里找出应急灯摁亮,心里也没有刚才惊慌了,问道:
“你是和肖伯他们一起离开洛铁谷的吧?怎么……怎么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说着,掏出一罐红牛,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