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过了半个多月,唐发明也没有找来,我们虽然还保持着警惕,心情却也逐渐开朗了起来。
不像一开始的时候,如同三只惊弓之鸟,有个风吹草动,都要担心半天。
雪山里的日子,平静而又安宁。
正所谓山中无日月,世上别乾坤,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好似和我们再没相关。
这晚气温陡降,到了天亮,我揭开门帘一看,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寒风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像小刀一样,我赶紧一缩脖子,回了帐篷。
柳小微从睡袋里伸出半个脑袋:“下雪了?”
我点点头:“好大的雪!”
严睿被我们两人吵醒,睡眼惺忪地说:“怪不得昨晚半夜,我就给冻醒了一次。”
我赶忙又钻进睡袋,说道:“闪电披着厚厚的毛,只有它不惧严寒。”
严睿说:“我也真好想长一身的毛。哈哈!”
我和柳小微一听,都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柳小微说:“好冷啊,可惜煤气罐只有两个,要是用来烤火了……”
严睿接口说:“那以后只能啃冻肉了。”
柳小微跟着一笑,突然想起什么来,说道:“隔壁不是还有个帐篷吗?万一
里面有煤气罐呢?”
我一拍脑袋:“对啊,怎么把这给忘记了。”
其实也不是忘记,只是这一段时间,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唐发明能不能找到这边的雪地来,有意无意,忽略了隔壁还有个倒塌的帐篷。
严睿说:“过去看看?”
柳小微连忙说:“严大哥,一大清晨正是最冷的时候,外面又下着大雪,等雪停了,再出去不行吗?”
严睿笑笑:“也行。反正我的性子,除了画画,别人说什么,我总是听什么。”
这场大雪,一直到了中午才停,严睿起来加热昨晚吃剩的肉汤,三人热乎乎地吃了,才出了帐篷,来到旁边的帐篷前。
雪野向阳,地上积雪本不甚厚,不过这场大雪后,积雪也没过了膝盖。
我抬起帐篷的一角,严睿抬起另一角,同时喊了声:“起!”柳小微顺势支起地上的两根钢管,撑起了半边帐篷。
如法炮制,再支起了另一半,帐篷就立了起来。
我拍去手上的雪,抢先走进帐篷,见地上堆着十几个纸箱子,一个大号收纳箱,两口行军锅,几双碗筷,还有些油盐酱醋,却没有煤气罐。
柳小微揭开纸箱来看,
里面都是冻得硬邦邦的猪肉、牛肉、鸡腿、鸡胸等冻肉。
严睿看了看冻肉的生产日期,说道:“过期快五年了,都成僵尸肉了。”
我说:“有总比没有强,那八头鹿儿,吃剩只有七头了,离明年夏天还有六个月,肯定不够撑到那时候的。”
柳小微拍拍收纳箱:“这里面有什么呢?”打开来看,欢呼道,“太好了,皮衣皮裤!”又翻了翻,“嗬,还有高帮皮靴!”
我和严睿一听,都欢喜起来,走过去看,皮衣皮裤有十几套,三人各自选了合身的套上。
皮衣皮裤一上身,顿时暖和了不少,柳小微突然说:“他们不止三个人。”
我一愣:“你是说这些科考队员?”
严睿接口说:“小微说得不错,要不怎么运来这么多食物,还有十几套衣服?”
柳小微叹口气,接着说:“不过其他人,肯定都死了,他们到底多少人,也没有关系了。”
我想了想说:“周围都是雪山,明天我们到处走走看。”
柳小微一笑说:“小强,你还不心死,还妄想能找到活人?”
我摇头说:“我没有这样想。”
严睿说:“成天呆在帐篷里面烦
死了,出去走走也好,就算找不到人,也可以散散心。”
柳小微说:“要去你们两个去,我才不去,冰天雪地的冻死人。”说着缩了缩脖子。
不过柳小微嘴上说不去,第二天还是跟着我和严睿一起出发了,成天呆在帐篷里,是个人都会腻烦。
雪野周围的大雪山,不下十七八座,我们在雪地里走出三四公里,到了东边的雪山脚下,抬头仰望,山顶云雾缭绕,白雪皑皑。
要爬到雪山上是不可能的,我们转而折向南边,准备顺时针,按着东南西北的次序,绕着雪山脚下转一圈。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山脚下出现一堆乱石,柳小微往一块石头上一坐,喘着气说:“累死了,休息一会儿,气都喘不上来了。”
突然,就在柳小微身边飞起一只雪鸡,扑棱棱的猛扇翅膀,朝雪山逃去。
柳小微哎呀一声,从石头上滑下来,跌坐在雪地上:“可惜了,好肥的一只雪鸡!”
她话音刚落,又是一只雪鸡腾空而起,循着前一只雪鸡逃跑的路线,几下就飞得不见了踪影。
柳小微长大嘴巴,看见两只雪鸡就这样溜了,当真是出其不意之外,再
加上个出其不意。
严睿呵呵地笑:“一顿雪鸡火锅,就这样没了。”
我见雪鸡逃去的方向,是两山间的一片洼地,说道:“我们跟进去,不一定里面雪鸡更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