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滚滚而下,雪花飞沫,怒潮一样声势惊人。
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本来毫无逃命的希望,但雪流的方向,垂直于我们逃跑的路线,这就让我和柳小微,有了逃命的可能。
不过尽管如此,我们刚逃出洼地,一个雪浪扑来,还是将我和柳小微淹没了。
我紧紧抓住柳小微手,只觉大地一阵震动后,雪崩和它发生的时候一样突然,倏忽之间就过去了。
我心中暗叫侥幸,这次雪崩的规模,似乎并不太大。
白雪酥松多孔,蕴含着大量的氧气,我先掏出一个雪洞,保证一时半会不会窒息而死,抬头看时,见头顶隐隐有亮光,心中一喜,说道:“小微,我们埋得并不深。”
柳小微伸出双手,就要往雪上爬,但白雪松软不受力,根本爬不上去。
我说:“这样不行,埋在雪里就像陷在沼泽里,你越是急着往上用力,越是往下陷。”
柳小微喘着气:“你说怎么办?”
我伸开双手,说道:“用游泳的姿势,斜着上去。”说着双腿用力,身体爬了出去,柳小微也学着我的姿势,跟在后面。
这样爬了一会,斜斜上升,头顶上的光线明亮了
一些,柳小微突然问:“哎呀,闪电呢?”
我说:“闪电速度快,它多半逃过了雪崩。”
柳小微吁一口气:“闪电逃过就好。阿弥陀佛,真是上帝保佑。”
就在此时,头顶上像起沙沙沙的刨雪声,我心中一喜:“是闪电!”
片刻功夫,闪电刨开积雪,伸出温热的舌头,不断朝我脸上添。
我心中忽而五味杂陈,暗道:“人性真是经不住考验,很多时候,还不如一条狗儿。”
我爬出去后,回手把柳小微也拖出冰雪,只见大雪填平了洼地后,还隆起了一座雪峰,雪崩的规模虽然小,雪峰也有三四层楼高。
柳小微叹一口气:“完了,鹿儿和食物都被埋了,小强,我们以后吃什么?”说着,泪水夺眶而出,一滴滴的落入雪中,将雪融了,又慢慢的和雪水一起结成了冰。
我拉着她手,指着雪野中间,我们最初栖身的那两顶帐篷,说道:“里面还有些冻肉没有搬走。”
两人默默走进帐篷,坐在食品箱子上,心情都是奇差,半饷,柳小微说:“没想到严大哥会这样,唉,害人害己。”
我心中五味杂陈,缓缓地说:“其实……严
大哥人不坏,就是一下鬼迷心窍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安佳琪死在面前,神经可能也受了很大的刺激。”
柳小微说:“人心真是难测,我以前想,一个人变好变坏,是慢慢转变的,没有想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其实就只是一转眼的功夫。”
我想着:“不过几个小时,严大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由点了点头。
严睿的背叛,对我和柳小微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两人说了几句后,都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帐篷外,西北风虎虎地吹,刮得篷布扑扑扑地响。
我把收纳箱里的皮衣摊开铺在地上,掏出火机点燃了几个食品箱子,搂着柳小微和狗儿依偎在一起。这时心力交瘁,躺着躺着,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次日清晨,我和柳小微养足了精神,都感到神采奕奕。
两人走出帐篷,日光刺眼,目之所及,白茫茫的一片。
我说:“现在唐发明已经死了,我们回去荒谷那边,看能不能想法子出去。”
柳小微点点头,她心里明白,留在帐篷里的冻肉并不多,要是走不出去,冻肉最多只能支撑十天左右。
我把煤气灶
和煤气罐搬过来,用行军锅煮了一锅雪水,澄清以后另换一个锅,煮了一锅牛肉。
柳小微说:“幸亏当初你和……和严大哥没有把肉都搬走,否则我们两个加上闪电,现在只能喝西北风了。”
我说:“不是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吗?不要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煤气罐里面剩余的煤气不多,牛肉只煮到三四成熟,我就关了火。
柳小微捞起一块牛肉喂给闪电,然后盛了两碗牛肉,递了一碗给我。
填饱肚子,两人一犬经过狭缝,穿过雪谷后来到峭壁下。
我望着半空断了的绳子,才一下想去,当初严睿为了救我,已经将绳子割去了一半。想到这里,心下不禁黯然。
绳子断了,我和柳小微再想回到荒谷那边,是不能的了。
柳小微摇着头:“哎呀,我怎么忘记绳子已经断了,白来一趟。”语气很是沮丧。
两人对望一眼,废然而返。
我心想这雪谷两边山峰壁立,一看就知无路可通,那是试也不用试的。不由大为发愁,冻肉吃完,我们只能活生生地饿死了。
柳小微安慰我说:“其实就算爬过峭壁,荒谷那边也没路出去。
”
其实柳小微不说我也明白,上次的大雪崩,把我们进来的路堵得严严实实,积雪垒起山峰七八层楼高,长达几公里,根本没有出去的可能。
两人过来一趟,不过是好久没有来过这边,随处走走,碰碰运气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