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大厦叫凯旋门大厦,楼如其名,大厦一楼的主门呈圆拱型,又高又阔,大理石的门柱上,雕饰着漂亮的流苏。端庄气派,只是无人打扫,蒙上了一层黑灰。
我一打方向,直接将猛士车开进一楼大堂,大堂里游荡着四五只丧尸,听到刹车的声音,都转过了头。
“下车!”我打开车门,闪电跟着跳下车来,见车头一边高,一边低,原来左边车轮下压着了一只丧尸。
大门外尸嚎鼎沸,无数的丧尸跟着涌了进来,我和闪电奔向楼梯,一口气跑到七楼后,群尸失去目标,跟上来的已经没有几只了。
我稍稍缓了口气,继续往上走,楼梯铺着暗红的地毯,光线比较昏暗。
又上了两层楼,楼上突然尸嚎大作,跟着涌下来一大群丧尸,乱哄哄的朝楼下走来。
我一拍闪电脑袋,赶紧后退到所在层楼的走廊,见第二间房门敞开,便躲了进去。
这是间很大的屋子,看摆设,应该是间总统套房,没有叠好和未来得及穿衣服散落在床上,一切都以一种非常杂乱的方式,定格在大灾难发生的当天。
雪白的地毯上若隐若现的血迹,
打翻在地上的酒瓶和杯子,这一切都隐隐说明,灾难当天,套房内事发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套房内没有一丝生气,我把房门轻轻打开一条缝隙,用一只眼睛朝外窥视,见丧尸络绎不绝,数量不可小觑。
过了好半天,下楼的尸群终于走尽,我朝闪电嘀咕一声:
“好险,要是我们刚上楼的时候,就遇到尸群往下走,上下一夹击,咱俩就得玩蛋了。”
闪电哼了两声,似乎同意了我的说法。
继续上楼,来到天台,天台上是一座露天游泳池,我看着水池底下蒸发后留下的一层浅浅的雨水,想着被困在蓄水池的经历,此时仍然心有余悸。
围着天台女儿墙,我顺时针走了一圈,挥卷宏大而又荒芜的广南市,就这样展现在了眼前,目之所穷,看不到城市的边缘。
夕阳的余晖下,一栋栋人们曾经引以为傲的高楼大厦,外表看起来虽然变化不大,还是那样的亮眼,但统统死气沉沉,令人黯然无语。
“广南市不小呀。”我拿出望远镜,一边观察,一边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抱怨给闪电听,“要在这钢筋水泥的丛林里找出柳小微
,几乎不可能呀。”
闪电甩甩脑袋,不置可否。
我说:“闪电,你和柳小微在哪儿走散的,就真的记不起来了。”说这话时,我眼睛仍然盯着望远镜里的场景,因为我当然明白,闪电回答不了。
“看来,只好把城市分成几个区域,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慢慢寻找了。”
我放下望远镜,朝闪电一摆头:“下去吧,太阳快下山了,等明天再说。”
下了天台,楼下是一间西餐厅,也许是高空的原因,吧台上的灰尘只有薄薄一层,阳光从落地玻璃窗里透进来,光柱中有纤尘在飞舞。
再三确认门窗关紧,我拉上轻薄的飘窗,从酒柜上拿了瓶红酒,坐在沙发上慢慢喝着,一边用手搓揉僵硬的面部肌肉。
闪电趴在地毯上,脑袋搭在两只前腿之上,我哦了一声,从背包里拿出一罐牛肉罐头,打开来喂它。自己吃了一袋鸡丁炒饭。
天黑以后,原本清冷平静的夜空刮起了狂风,吹得窗户扑扑作响。
我闭上眼睛,感觉哪一天过得不是如履薄冰?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近在咫尺。不过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幸运。
在四十几层的高
楼上,听不到马路上尸嚎鼎沸,耳朵里一片清静,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晚上乱七八糟的做了不少梦,但等醒来的时候,却又记不起一个。
第二天,我和闪电下了楼,开着猛士车搜索城市西边,猛士车吨位够重,只要不是遭遇大群的活死人,基本上不会发生什么危险。
广南市城区面积不小,光是城市西边,我就用了五天的时间才搜索完毕。
接着又花了六天的时间,搜索了城市南边,可别说找到柳小微,这样偌大的城市,我竟然连一个活人的踪迹,也没有发现。
整座广南市,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光凭这一点,就能令人后脊梁冒出丝丝凉气。
第十二天早上,我开始搜索广南市的西边区域了。
不过说实话,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柳小微活下来的可能,几乎无限接近于零。
我之所以还在寻找,不过是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到了中午,吃过午饭稍稍休息,我继续开车穿行在荒凉的大街上。
过了两条马路,街头是一个十字路口,路口中心有座街心花园,花园里矗立的一尊人体塑像,疯长的牵牛花,已经爬
到雕像高高举着的手臂上。
此时,十字路口周围看不见几只丧尸,路口也没有车辆堵塞,我正想加一脚油门冲过去,忽而听到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正从右边路口响了过来。
片刻之间,路口转出无数的活死人,黑压压的,带着阴暗和潮湿,响晴白日,似乎一瞬间,便已阴云密布。
浓浓的腐肉臭味包裹着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