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殷红也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总是有着各种说不出的苦楚的。

但是，雪崩之下，没有任何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殷红其实也并不无辜。

这些年，她帮助余古害了多少人？

看着殷红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其实我一点都不同情，我也不会去同情这样的人。因为这种人不无辜，而且她还触碰到了底线。

拿到了东西，又让人封了现场，我们就直接回到了刑侦队。

殷红被单独关在了审讯室，等周默回来之后，才会重新进行对于她的审讯。因为现在队里，几个重要的负责人，都不在。

顾南之前也出去了，他带着缉毒队一起参与了抓捕余古的行动。

徐昊带着东西回来之后，也直接就带着人再次出去了，因为之前余古的杀手余三就带着武器，现在指不定在余古的别墅内。

周默这一次的行动惊动了很多人，就连局长也是顾不得休息，直接回到了队里，亲自找到我问了情况，这才满脸心事的离开。

等到局长离开，我就和李雯站在审讯室的外面，静静的看着审讯室内的殷红。

审讯室内的殷红显得很淡然，不吵不闹，就是安静的坐在那里，时不时的嘴角勾出一丝丝阴冷的笑容。

“她已经疯了。”

我点点头，接着李雯的话说道：“一个心死了的人，本来就是个疯子，

但是好在这种疯子不会留有太多的理智，就像是肖潇一样，但是有一点，肖潇比她强。起码我会同情肖潇，但是对于她，我升不起一点的同情心。”

“这倒是。”李雯认同的点了点头，“周默呢，啥时候展开对她的审讯？”

“周默去抓余古去了。”看到李雯有些疑惑的看向我，我就解释着说道，“也就是陈彪他们的上线。至于对她的审讯，等周默回来吧。”

李雯嗯了一声，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想开口问的，可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

“我在想庄景松。”李雯竟然主动把自己所想说了出来，“随着殷红被抓，马上余古也要被抓，里庄景松越近，我就越发的感觉到惶恐。”

“不是期待，是惶恐，是害怕。”

李雯虽然这番话说出来很平静，但是她嵌入骨子里的那种害怕，我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得到的。

走到李雯的身边，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到时候人都被抓到了，他再厉害，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嗯。”李雯点点头，随后她抬起头看向我，轻声问道，“你说，他现在在干嘛？”

李雯的问题，我没办法回答，因为我们谁都没有找到庄景松的踪迹。

一处安置小区之中，顶楼的一栋房间，一老一少坐在客厅中，气氛沉默的

有些诡异。

庄景松看着手上时不时被底下的人传来的资料，眉眼中满是阴冷，但是很快就又重新松开了。

“余古要完了。在去拿东西的时候，余三死了，殷红被抓，殷红那个女人不会替余古守口如瓶的。就在一个小时前，我们的人看到，刑侦队和侦缉队同时行动，已经封了余古所在的别墅。”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局面吗？你这么对余古，难道就不怕余古反咬你一口吗？”

“我已经暴露了，我的罪行足够我被枪毙一百遍不止了，他再怎么咬，我最多再被多枪毙一次好了。而且，他太贪心了，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那么他就该死。人心不足蛇吞象，被噎死的情况，可一点都不在少数。”庄景松轻声回答道。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这个时候的庄景松与以往不同，他的眼中少了丝许暴戾，倒是多了些温和。

“江北的销售渠道，你将全部失去。”

庄景松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说道：“我已经收割了一次韭菜了，我现在的资金已经足够了，只要我后续不出差错，这个小小的江北，我不在乎。我的主要目标，是在国外。倒是暗网中的那些老东西，一个个的，狮子大开口，刮了我的肉，现在还要喝我的血。好在我的肉又重新长了出来，最起码，暂时不用担心满足不了他们的胃

口。”

“变色龙的获利越是巨大，他们就越是渴望。”

“那么，变色龙就是留给他们的陷阱。”庄景松的语气骤然冰冷，他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人，“倒是你，什么时候回来帮我。”

“回不去了。”年轻人轻轻的闭眼，等了一会儿，他才轻轻的睁开眼，静静的看着窗外，“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却不认同你为我做的一切。”

“你现在做的事情，难道和我不是一样的嘛？”庄景松怒极而笑。

年轻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

而此时的房间中，也再次恢复了之前刚开始的沉默气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这期间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直到差不多天已经彻底亮了，庄景松的手机才响了一下，看了一眼手机中收到的信息，庄景松站起身来，说道：“余古被抓了，他完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