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非常精致,而且贵重的药瓶。
因为它是用羊脂白玉做成的,很薄很薄,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有液体氤氲,应该是一些药水。
若小爷此时没有被蛊惑,尚有完整的神智的话,只怕口中的哈喇子又要收不住了,这等羊脂白玉做成的药瓶,放在他手里,只怕又能卖出了天价。
唐赛儿被药师这突来的动作搞的手忙脚乱,下意识的接住了那羊脂玉药瓶,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将这精巧的东西拿在手里,晃荡了一下,细细观察了一阵子,这才嘀咕道:“靠谱吗?怎么感觉都像是个不靠谱的江湖郎中一样,这孔昭虽然之前是我手中拿捏的把柄,欲窥视一些事情,可现在终究不一样,相处下来,果真还是拿他当个弟弟看的,你可别一抬手给他治死了。”
“他是我挚友,我朋友不多,真朋友更少,他是一个。”
药师未回头,只是冷冷说道:“别人叫我药师,名字不是凭空来的,我擅长杀人,更擅长救人。”
唐赛儿将信将疑,只是打开了那玉瓶的盖子,顿时一股奇异的药香味从药瓶里弥漫出来,莫说是手持那药瓶的唐赛儿了,就算是我都已经嗅到了,那药香醉人,可与一些天下异香媲美,令人神魂颠倒,恨不得端起了那小小的药瓶,一口气喝个干干净净。
“你倒是舍得。”
唐赛儿叹了口气,转身走了过来,在我身边蹲下,轻声说
道:“小弟,可以用,你这朋友倒是大方的很,一出手就是这等珍贵的东西,其中有好几样是古药,现在这年头怕是没几颗了,珍贵的很。”
说罢,她帮我解开了衣服,身上伤痕纵横交错,基本上全都是在正面,因为我在冲锋,所受的伤自然在前面,尤其是上半身,血肉模糊,看着都触目惊心。
唐赛儿轻轻吸了口凉气,她虽然没说什么,但只怕这样的伤痕让她也有些感慨的,之后她取出水瓶,只说了句“忍着点”,然后就拧开瓶盖,将水瓶里的清水倒在了我身上,为我清洗伤口,血水汨汨而流,最后渗入了我身下的枯骨之中。
做完这一切,她才终于伸出一根晶莹修长的手指,在那玉瓶里沾了沾,等她手指拿出的时候,手指上泛着晶莹之光,似水光,却隐隐有神华内敛,很是不凡。
唐赛儿直接用手指触碰我的伤口,将这些药水擦在了我的伤口上,起初的时候疼痛是非常剧烈的,我下意识的身子绷紧,这等皮肉之苦有点过于剧烈了,瞬间我的额头上就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不过药水擦到我伤口上以后,这种疼痛渐渐开始变得微弱,有清凉的气息在伤口弥漫。
然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我遭到阴兵武器的刺伤、已经裂开的皮肉上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肉芽,肉芽连接,重新接上了我的每一条肌肉,伤口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
度恢复着。
“不用惊讶。”
唐赛儿笑了笑,道:“这等药水是下了血本,不敢说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但也差之不远了,只要不是致命伤,短短瞬息之间就能恢复,在我还活着的时候,那几味古药就已经很罕见了,被称之为是神物,可惜除了那些王公贵胄偶尔能得到一两株图个稀罕以外,百姓日用是绝对触碰不到的。可惜,那些个王公贵胄一个个大都用的不得法门,全都给糟蹋了,你这朋友倒是个稀奇人物,竟然懂得这些古药的药理,配置出了药水,你能用得上,这等待遇都比以前的皇帝老儿都强多了,皇帝要是有了这东西,也不至于病死。”
言罢,唐赛儿继续为我处理伤口,她都是用手指为我擦药,沾了血,就用水洗掉,继续擦,如此往复,很是仔细。
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那时我也唯有苦笑了。
人世间的遭遇,难道不奇妙吗?
之前我们还是敌人,这转眼的工夫,命运和因缘际遇却让我们凑在一起共事,友谊甚至超乎于寻常朋友。
“来了。”
忽然,毫无征兆的,药师口中吐出两个字。
此前,他一直都在关注着那些鬼兵的动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犹如化作一尊雕塑一样,也未曾关注我们这边,这时忽然开口,眸中有精光闪过,紧随其后,只见他忽然一挥手,我都没看见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总之他身上的长袍直接被
掀飞,伴随着“呼啦”一声,飘到了后面的小爷头上,小爷正浑浑噩噩的蹲在地上,脸上忽然蒙上了这么一身宽袍,顿时挣扎了起来,一时没能扯掉衣服,顷刻向后倒去,稀里哗啦的从骨山上翻了下去。
再看药师,身上只剩下了一条裤子,上身赤着,他身上没有一丝赘肉,皮肤却比女性的还要白皙,那肤质足以让很多女人都眼红尖叫了,肌肉不是很发达,至少不像是西方力士那样满身僵化的肌肉疙瘩,但胸肌腹肌的线条很鲜明,肌肉充满弹性,一看就是能在瞬息之间爆发出恐怖力量的存在。
“这……”
唐赛儿扭头看了一眼,之后酸酸的说道:“如果不是了解他的话,看他脱了衣服往那里一站,只怕是得怀疑他这人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了……”
我看了她一眼,有些无语。
这不是嫉妒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