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就在教室门外,躯干和头颅在楼梯前,而双手在躯干和双脚中间的墙壁上挂着。
跟洗手间里那人一样的死法。
曲朝露被吓到了,“这是谁下的手?”
是啊,这是谁下的手?
男渡阴人从教室里出来不过一两分钟,就被无声无息的杀死,还被残忍分尸。
“能杀死他,肯定是人,或者是活人或者是渡阴人,而这人要么被鬼眼控制着,要么是一个手段残忍的变态。”我说。
曲朝露咽了口唾沫,“要不咱们先离开吧?反正咱俩也不是为了找阴间路,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意思。”
我打量着她,“你咋胆子这么小?从小跟着鬼师父,你应该见惯了这样的场景才对。”
现在看着曲朝露,就跟看见刚刚来到江阴市的我,随便来个鬼都能把我吓得半死。
怪不得当时饶夜炀那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曲朝露瞪眼,“我师父是鬼,我跟着接触最多的也是鬼,死状多凄惨的都见过,可是活人被残忍的杀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畏惧的看了眼楼梯口的躯体,抓紧我的袖子,“我师父一个鬼,把我养大多不容易,我还想再多供奉他几年
。”
“怕啥,我不是在这呢?”我安慰她一句,然后拉着她走到楼梯口,毫不犹豫的上楼。
曲朝露不情不愿的跟在我身后,“你比我师父还疯狂。”
“不是疯狂,而是富贵险中求,你仔细想想,你师父费了那么大劲儿让我跟你一起过来,肯定是想要让咱们两个给他办成啥事,刚才包子铺老板也说了,诡园不好进,很有可能根本进不去。“
我认真的跟曲朝露分析,“你师父那么厉害的人物,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为啥还让咱们进来?说明他看上的很可能是诡街,现在整个诡街,最厉害的很可能就是德善楼里的这枚鬼眼。”
“有可能。“曲朝露被我说动了。
我再接再厉,“而且你师父还曾经看上过我供奉的那枚鬼眼,说明他也想要这玩意。”
她恍然大悟,“对,所以我师父想要的就是这枚鬼眼。”
“对,鬼眼就在德善楼,到了嘴边的肉,怎么能扔掉呢?”我微微一笑,说。
虽然跟曲朝露师徒有旧仇,但是现在我妈魂飞魄散,我爸不知所踪,我爷爷又成功进入地下,那些仇怨再揪着也没意思。
曲朝露的师父变成鬼子
,找上我,让我跟着曲朝露来诡街,也是一种示好,我接下,把鬼眼给他,就算是跟他暂时休战。
就算将来还要翻脸,我也可以趁此机会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来。
“确实不能扔,不然我师父又该骂我了。”曲朝露掏出一张金符,走到我前头。
我小心谨慎跟在后面,提防着鬼眼和那个隐在暗处的人。
无论是他是人还是渡阴人,能轻而易举杀死两个渡阴人,都是个厉害角色。
我和曲朝露在三楼和四楼都找了一圈,没有发现鬼眼的踪迹。
“只剩下五楼。”曲朝露的额头都是汗。
“走。”我说。
她深吸口气,居然分给我两张金符,“如果我死在这里,在我师父找到新徒弟之前,麻烦你替我供奉我师父几年。”
……这都开始交代遗言了?
看着她脸上的悲壮,我配合的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她怎么确定,如果出事,一定是我活着出去?
她捏着金符,脚刚落到五楼的走廊上,我就听见啪叽一声,就像是踩在水里一样。
我们两个俱是身体一僵。
我往地上看,眉头缓缓皱起,就是普通的水泥地,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曲朝露在
地上蹭了蹭,“地面是硬的,怎么会发出那样的声音?”
说着,她另一只脚就要迈上去。
不对,这地有问题。
我立即拽住她,“用符。”
她怔了下,明白我的意思后马上驱动金符,掷向地板。
金符落地,轰的一声烧了起来,平整的水泥地面逐渐凹陷,黑红的血液从缝隙中渗出来。
“这什么东西?”曲朝露惊慌的看着脚下。
在金符火光的照耀下,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她的脚陷在一摊烂肉里,那滩烂肉仿佛有生命一样,还在向她的脚踝蠕动。
曲朝露毫不犹豫的又用了一张金符,可是金符除了照出水泥地面上烂肉和黑血,没有别的用处。
“你别动,我来。”我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从包里掏出我自己描的黄符。
也没看具体是啥符,直接丢了其七八张下去。
黄符在碰到黑血的那一刻,直接自燃,我注意到黄符上的火焰跟以往不同,火焰的中心竟然是浓郁的黑色,仿佛裹着浓郁的鬼气。
地上的烂肉和黑血迅速消退,曲朝露忙着抽回脚。
不等我俩松口气,突然一道白光闪过,我心中一凛,拽着曲朝露往后躲。
哐当一声,一
把匕首划过曲朝露的小腿,撞上楼梯栏杆,嵌入地里。
“嘶。”她痛呼一声,扯下袖子捆住小腿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