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我回家,跟刘阳说了这件事,刘阳愣了半天说。
“这个男人也是太可气了,不过这事也难怪了,家有两个孩子,还有老人,他是进不起监狱呀!”
“没有一个人能进得起监狱的。”
我对沈志扬的这种做法是没有办法原谅的。
第二天上班,刚喝第一口茶,看门的大爷就进来了。
“柯场长,那块黑骨头留着了吗?”
我一激灵,什么意思?这看门的大爷要干什么?
“晚上带着,我请场长吃顿饭,就在喜来楼。”
他说完走了。
关于喜来楼,我父亲柯左活着的时候,喜来楼就开着,他们总是去那儿,似乎那儿也发生了不少的故事。
老板姓董,董小强,他父亲似乎叫董军,一个画家,董小强从国美毕业后,竟然就接手了这个饭店,在那儿画画,有点可惜了。
现在喜来楼生意还挺好的,白事
,那些包间是招待散客的,虽然是白事,这包间里的客人还真的就不少,不知道为什么,一般人都不会去的,因为白事,都觉得不吉利,可是这儿却不同。
那天,我的看门的大爷合力吃饭,在喜来楼的二楼一个包间里,里面挂着董军的画儿,那是董军的画儿,合力说的,他说挂了几十年了。
合力在火葬场看大门一辈子,现有两年就退休了,一个十分的不错的人,从来不多说话。
“柯场长,这茶给你,知道你喜欢。”
“大爷,您别叫我场长,叫我小哲就行了,我父亲活着的时候,您就在这儿守着大门,这茶您也拿回去,我应该给您拿。”
“你小子跟我客气,不满你说,我跟你父亲柯左总在一起喝酒,我们是哥们,那是一个好人,只是走得太早了,他走后,就没有人再跟我喝酒了。”
合力摇了摇头,叹口气。
那天合力喝得有点多,他告诉我。
“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并不疯,也不是迷路,我认识这个人,关于提醒你留一块黑骨头,那是对你好,孕妇死了,我要留着一块黑骨,不然会缠上你的妻子,不生育,十年不会生育,十年后,生育就是鬼孩儿。”
我激灵一下。
“不会吧?”
“我不知道,但是这是你父亲告诉我的,留着,没事,放在什么地方都成,过两三年就没事了。”
“那个男人是谁?”
“闫洁。”
我没听说过。
“也许你不知道,最早的时候,炼化炉是老式的,总有一个清炉人,钻到炉子里去清炉,这个活儿很轻巧,只是有点那个,炉子一个月清一次,最早的炉子有四台炉子,老式的,不像现在了,都是自动的,全部是自动的了。”
清炉人我听说过,原来老式炉的时候,骨灰会慢慢的堆积,到时候就要清炉,干这活的人活是很轻,一个月上一回班就可以了,但是没
有愿意钻进炉子里去,似乎总是不舒服的感觉。
“他怎么会……”
“唉,说这事也是奇怪了,那年,闫洁清炉,是晚上去的,炉凉了,他钻进去的,没有想到,他竟然在里面睡着了,第二天,炼化师来了,点炉子,也没有往里看,火都着起来了,他从里面钻出来,狂叫着跑到外面,就滚身上的火,那天当班的两个炼化师,吓得差点没疯了,一下从炉子钻出来一个人,谁不害怕?”
闫洁出了这块,身上烧伤了,脸部,手上,那天你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他,那脸和手都是一种假的,塑料的皮,戴上,他总是这样做,那是十分难受的事情,可是他不愿意有人看到,从那天开始,他就不上班了,但是没事也会跑到火葬场来,后来就不来了,很久没有出现,有点疯的样子,其实并不疯。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他提醒你这件事,他跟你父亲的关系不错,你父亲也帮过他,所以他来提醒你,看来他时刻在关注着火葬场的事情。”
我摇头,当年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真是有点可怕了。
那天我们离开的时候,董小强突然出现了。
“合大爷,来吃饭来了?”
“嗯,有段日没来了。”
“这画送给您。”
“谢谢。”
合力接过来画,似乎很自然。
我们出来,合力说。
“董小强有的时候会送客人画儿,也是有选择的,他的画儿有点诡异,似乎在走他父亲的路线,就起董军的画儿,就是这一生,也没有被人理解,不过你父亲喜欢他的画儿,诡异,他能看懂,我看不懂,感觉就是乱七八糟的。”
合力把画儿递给我说。
“给你了,我也看不懂,都说董小强的画儿值点钱,我看不一定。”
那天我回家,刘阳已经做好了饭。
“谁的画儿,打开看看。”
我打开画儿,就呆在了那里,刘阳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