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被她横空出世的一句话惊得呆住,眼珠子都停止转动,定在原地。
曹穗没打扰他思考,手指绕着他身上的条条缕缕玩。
“我儿是让我去洛阳一封信求助?”
曹穗听出来他话里的不自在,她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明明平时脸皮极厚,怎么到和亲阿父时扭捏起来呢?
她一副看不懂事大人的表情,小小年纪就一脸沉重,“阿父,我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第一时间就会找阿母和你。”
曹操关注点好似偏离了方向,“为什么不是先找我?”
曹穗抿了抿唇,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这个时候就别有奇奇怪怪的胜负欲了。
“那阿父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祖父呢?”
两个人面面相觑,曹操抱着她嘟嘟囔囔,好似在说他心中的不好意思,“你阿父我都是三十的人了。”
曹穗立刻不客气地接话,“难道三十岁就可以不叫阿父了吗?”
曹操:“……”
成心来堵他是吗?
“胡咧咧什么呢?”曹操说不过曹穗就轻轻地拍了拍她脑袋上的小揪揪。
曹穗捂着脑袋,控诉道:“阿父不要说不过我就以大欺小,三十岁又怎么样?我到五十岁六十岁,遇到困难了还是要找阿母和阿父求助,难道我五十岁了阿父你们就不管我了吗?”
被养出肉肉的小脸一片娇憨,满脸的理所当然,大眼睛还盯着曹操,不得到一个答案誓不罢休。
曹操失笑,只觉得还是个稚童,“还五六十岁?你是长不大的孩子吗?”
嘴上好似在叱责,可偏偏嘴角咧着,眼睛里也满是笑意,显然曹穗的话让他心花怒放。
曹穗没再还嘴让大人下不来台,真是嘴硬。
“阿父,你什么时候给祖父写信?”曹穗全然当作他接受了这个建议,直接问起后续安排。
曹操想着他如果再拒绝确实有点矫情,如果济南郡治理得没这般好,他倒是能甩手就走,但现在离开总觉得舍不得。
之前大刀阔斧有多豪气,现在就有多窘迫,被曹操赶下台的人请来了后台,曹操一人也不好全部对上,急流勇退之下就得辞官暂避锋芒。
但现在女儿的话给了他另一条出路,不就是拼后台嘛,他爹…名声算不上好,但架不住在朝廷中央任官多年,身居九卿大司农更是敛财的一把好手;又架不住此时在位的天子对钱财尤其喜爱,公开买官授爵。
曹操心里这般思考着,觉得让他阿父用银钱开道,给他保下来完全不在话下。
只要钱交得足够多,在位的天子完全不在意他这么个小小的济南郡相国。
只是,曹操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多高兴。
曹穗不明白他为何又不高兴了,秉持着一个做女儿的基本素养,开启小天使关怀模式,“阿父若是觉得为难,不如我来讲,阿父代笔?”
曹操好笑地摸摸她的脑袋,虽然想偏了,但女儿的贴心算是一份宽慰。
“阿父不是担心这个,只是,天子太过喜爱钱财异宝……”他又不好在背后说陛下的坏话。
曹穗没法接这个话,虽然他依旧不知道在位的皇帝叫什么,但架不住后世语文必备篇目的熏染,“幻桓灵二帝”。
她总不能告诉阿父别担心,这个天子在位不了多久。
但随之而来的也是乱世三国。
曹操也没想要五岁幼龄的女儿真正解开他心口的郁闷,迅速打起精神来,“那我来给你祖父写信。”
曹穗乖乖地下地,凑上前看了看字迹,默默到外间给阿父发挥的空间。
丁氏回来得知此事后也只是又如常地置办了一批东西送往洛阳,哪怕不让长辈帮忙也没有空手去的礼节。
曹穗低着头吃饭,丝毫不管开始和阿母演感动的阿父,内心除了嫌弃毫无波动。
同情阿母需要时刻应付阿父溢出来的情感。
曹操的信连带礼物第二日就全部送出去了,曹穗还不确定要不要挪窝,但该干的活儿还是得干。
她的小麦育种基地还在进行,紫云英也要控制好收的时间,每日还有功课要做,小小的人儿忙得脚不落地。
夏侯渊一脸菜色地回到府,然后不讲理地给夏侯霸几兄弟塞了一颗药,叮嘱他们去井匽时注意些。
夏侯霸几人不明所以,但等到晚上,夏侯府上空传来不少惨烈的叫声,难得的是夏侯渊居然没有治几个淘小子,还体贴地安排人照顾儿子。
更加诡异的是,发出这般惨烈叫声的并不单单只有夏侯渊一家。
权贵富户住的地方就在一片,大晚上惨烈叫声听得人心口慌慌,等到下人打听出来发出怪异声音的人家,不少人心更慌了。
怎么都是曹相国亲近之人啊?
他们又被排斥在外呢?
第二日一群官员眼下都是青黑一片,安安稳稳的人家询问有怪异声音的人家,生怕落下点什么。
而有幸分到驱虫药的人家则是一脸古怪,眼神更是复杂,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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