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晋从曹穗这出门后,一点都没耽误事,第二天开始便一个个地弹劾。
耿晋做事很有趣,第一天就冲着伏皇后娘家去的,众人以为他投靠了曹穗,迫不及待地开始表忠心;
第二天弹劾了曹家一个武将,一群人看他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
第三天弹劾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收受贿赂,为虎作伥,不知道是谁的人;
……
众人摸不清他的套路,这到底算是投靠了谁?
然后,他直接把御史台的同僚给弹劾上了,正在看戏的御史台:?
更妙的是,耿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收集的证据,每天一个,点到谁全凭运气,无差别攻击所有阵营的人,更气人的是,他手里真有真凭实据。
曹操倒是听得进去话,好歹也算是他女儿的人,更何况说的又都是事实,曹操不介意腾出手把一些蛀虫给收拾了,瞧着家里也干净许多。
每日都成为官员惴惴不安等待开盲盒的日子,天知道耿晋这个杀千刀的要弹劾谁。
不是没有人想过收拾他,但耿晋除了之前找曹穗麻烦之外,还真找不出来任何大毛病,几十年的官途十分平凡。
而耿晋现在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曹穗的人,毕竟头一天从少府出来,第二天就开始无法无天,他们多多少少都受忌惮。
打狗还得看主人,偏生耿晋咬人咬得生疼。
被弹劾的曹家和夏侯家都没有动作,旁人更是没这个底气。
其实曹家和夏侯家也没底,这耿晋到底是不是女公子的人啊?
在一切都没有明朗之前,曹家和夏侯家该交人的交人,该自查的自查。
一群人骂骂咧咧地自查自证,暗自腹诽耿晋往日瞧着是个老实的,没想到居然如此耍小聪明,表面大义凛然,暗地里则是投靠曹家,也不觉得心虚。
曹操对耿晋的行为没有不满,他嘴里的话都经过了调查,可比当日光凭着一张嘴指证他女儿有理有据得多,很难不叫人骂他当时就是在故意做戏。
耿晋更是走到哪就成为一片隔离带,但耿晋昂首挺胸,每日的小胡子都打理得溜顺,悠然的好像是他主动孤立了御史台的所有人。
曹穗对耿晋的所作所为自然是知情的,可一直没站出来表态撇清干系,这也是众人为何不敢动他的原因。
曹操和曹穗说起耿晋都是在饭桌上,像是随口一问,“耿晋算是你的人?”
曹穗捧着果茶喝得美滋滋,简单讲述了下两人的关系。
“不算是我的人,但耿晋做事有分寸,我不介意他借我的名头。左右他又不是借着我的名出去欺男霸女,又不是什么坏事。”
曹操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倒是好心。”
曹穗当作没听见他的语气,笑眯眯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借我的名,我借阿父的名,说到底啊,想要在这许都惩恶扬善,还是得有个大靠山。”
“阿父就是伸张正义最大的靠山,如果没有你,我哪里能施展好心啊,说到底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
曹操:……
冷不丁被曹穗一顿吹捧,实在是美滋滋。
但他还得故作正经,“别以为说几句好话就行。”
曹穗也不怕,“不够吗?那我再多说几句。”
耿晋的事情算是在曹操这里过了明路,但曹穗没想到,有个意外来客到少府来找她。
“二表哥,你好像没有什么事可以来少府找我吧?”
曹穗对面的人正是夏侯霸,他早早地就跟着从军,和曹昂一样被带在长辈身边历练。
长得和夏侯渊简直一脉相承,夏侯家的几个小辈站在一块,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夏侯霸长了一副很有压迫力的身躯,只不过一开口便带着一股笑意,“你都叫我二表哥了,自然另当别论。”
曹穗不知道他来是做什么,但听他话里的意思,显然是私事。
她放下笔,“二表哥有话直说。”
“果然,穗表妹说话做事还是和以前一样痛快。”夏侯霸凑到她跟前,距离桌子不到一米的距离,“穗表妹,耿晋是不是你的人?他也太嚣张了,居然弹劾到我头上来了。”
曹穗目露诧异,语气严肃,“你犯了什么事?”
耿晋不可能乱来,既然弹劾到夏侯霸,肯定是把柄落到他手上了。
她眼神瞬间冷下来,看得夏侯霸有种小时候被支配的恐惧,粗壮的胳膊都有些发毛。
“二表哥,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不然等我来插手的话,可不是耿晋那样光弹劾了。”
夏侯霸一下子心虚了,他自然明白曹穗在曹家的特殊,若是真要整治他,别说姨丈,就连他父亲都只会双手称快。
他还不敢不说,“不是我,穗表妹你是知道我父亲的,若是我真的敢闹事,他早就抽死我了。”
曹穗眉头没松开,那耿晋弹劾什么?
夏侯霸支支吾吾后终于肯说了,“是我的属官,他不在军营的时候喝多了酒闹事打伤人,被耿晋抓到弹劾,连带着我也有个管束不利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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