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
“去问问厨房里可备好清淡的粥了?跟着采荷,去我房里把那人参取了,加到粥里去。”
她先前问过孙郎中,人参等物不同此药冲突,更是可以不起养身,加到粥米等物里刚好。
思路清晰的吩咐完,沈明珠亲自过去端了那碗漆黑的药汁,轻轻吹了几下,放到手上觉察到那碗不烫了,这才递到谢清霖的面前。
“不烫了。”
谢清霖从没见过她这般毫不惊慌,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痴了,深深的看了沈明珠一眼。
而沈明珠见他对着这碗黑漆漆的药迟迟不肯喝,只以为他怕苦,不由得瞪了他一眼道:“兄长以前是怎么劝我喝药的,怎得到了自己反而生怯了?”
这话倒像是以前的沈明珠会说的,整个人也鲜活了起来。
谢清霖怔忪的看着她,先前处理事情的口吻镇定又平静,甚至隐隐带了些和他如出一辙魄力,叫人尽数听从。而此时这一眼娇嗔,反倒又叫他怀念起来了以前的她来。
他再度深深看了一眼沈明珠,没有说话,乖乖喝下了那碗苦涩的药。
这药太过苦涩,他只觉得心里也沁满了浓厚药汁。
第19章
看着喝完药乖乖躺好的谢清霖面色好了少许,不再过分潮红了,沈明珠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粥加了人参,总归又要多熬上一会才出的了药效,只得坐在隔间的桌子上,拿了早上出门时候见得东西,思量着开家衣裳铺子的事。
到底母亲同父亲还没回来,这里总得有个人看着,沈明珠又在心底叹了口气,往日里兄长是极其不喜她到这里的,如今她在这里坐着到底有些心虚。
在榻上躺着的谢清霖也有些心神不宁,高热虽已退了不少,却仍旧有些难得脆弱,他有些想要同沈明珠说些什么,却见她避嫌似得坐在外间,同他远远隔开了一个博古架。
那人的身形影影绰绰,却又在他眼中格外的清晰,白皙的脸颊越发精致的眉眼,习惯用手敲着自己的膝上思量着事情,她思考的时候惯是皱了点眉头。
她又在思考什么呢?谢清霖一时间有些琢磨不透了。
若是没有生病的时候,他定然会把这种心思藏好,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他就是想同她说句话。
“先前有些糊涂,忘了问,郎中同那些药钱是?”
思绪被打断,沈明珠对上床榻上瞅着她的那双漆黑的眸子,晃了下神,这是问她药钱的事了。倒也没多想,她从善如流答道:“先前母亲给我铺面的时候也许了不少本钱,今日出去买布料,还剩了不少,因着是急请的孙郎中,所以看诊费多给了些。”
谢清霖听她慢慢说着,也不拘话是什么,只觉得她就这样讲着话,心里就格外的舒畅,甚至冲淡了高热带来的头晕。
“嗯。”
他极少生病,鲜少这般虚弱的躺着,一时间思绪反倒有些沉重,想要试着再说点什么,好叫沈明珠再理一下他,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沈明珠也没有开口同他讲话的想法,莫说现在他在病中,就连以前她老是爱缠着他聊会天,总也会得到句不算耐烦的话,索性什么也不说,就远远地坐着。
又过了一会子,松墨去催促过的加了人参的粥也好了,沈明珠有点忧心他粗手笨脚的,只得过去先试了试拿完之后不烫了,才递给躺着的谢清霖,看他有些迟缓的喝完。
兴许是药效起来了,也可能是这碗热粥的缘故,谢清霖只觉得身上除了一身的汗,不由得觉得有些不舒服。
按理说他应该叫沈明珠出去,而后换一身干爽的衣服,他素来是爱洁的,此时却有些舍不得喊她离开。
但沈明珠觉察到他出了不少的汗,对着小厮们吩咐叫去再拿盆温水来给他洗洗脸,拿件干净衣裳来。
“兄长,你先换好衣裳,我去外头看看母亲回来了吗。”
谢清霖看了她一眼,莫名的觉得有点委屈,以前都是她喜欢缠着自己,从没找过什么借口先离开,却也不知道如何叫她别走,脸色不甚好看的点了点头。
他一边看着那人离开,又好好擦了一把脸,由小厮松墨在一边伺候着正在那里换上干爽的衣服。这次事情多亏了沈明珠,往日里从没见过这位小姐张罗事的松墨,见自家少爷明显好起来了,不由得夸赞了起来。
“小姐可是厉害,”他利落的递上茶水给谢清霖漱漱口,又接着说道,“也不知道以后嫁到哪家去,那家可真是烧了高香了,不过到时候也是会回咱们侯府的,毕竟是娘家嘛······”
只是还没说完,就被谢清霖打断了,他听得那句,‘毕竟是娘家’,整个人脸色都变了,他僵硬着胳膊,在心里又重复了一边刚刚小厮的话。
半晌从牙缝中吐出两个字来。
“下去。”
见少爷脸色不好,松墨只当是他生病头晕,赶紧带着收拾下来的东西离开。
呆愣的倚靠在床榻上,谢清霖在听到沈明珠会出嫁的这句话的刹那,突然就明白了,为何当年惊才绝艳的九王爷会在名义上的侄女长乐公主出嫁之后,坠入空门。
他是会为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