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脑袋里头嗡嗡作响,完全是因为何雉和我所说的这些事情,传递给我的信息。
心头更有种强烈的后怕。
就算是刚才苗光阳那样说,我感受的都不是那么明显……
可直到现在,真的这个人的阴影笼罩在我头上的时候,我才觉得心头恶寒。
因为,我压根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可他偏偏又在背后盯着我们,就像是水里头随时会窜出来的毒蛇一般……
我死死地抿着嘴,在原地僵持不动。
肩头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竟是何雉用力一口咬在我肩膀上。
咬我的时候,她还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她眼眶红红,明显在惶然和焦急之中,还透着几分着急的气恼。
我不再多说其它,我晓得事情的严重性,快步地转过身。
走出家门的时候,更是控制着自己的余光不要去看屋子里头的棺材。
我前脚刚踏出门,后边儿就传来了咚咚的声响,似是棺材在被敲动!
顿时,我脊梁骨都窜起来了凉气儿,头皮都乍了起来。
何雉双臂抱着我脖子,她动作都更紧,都快勒得我喘不过气儿来了……
我闷哼了一声,她才稍微松开一点点。
三两步,我就跑出了院子。
不过我冲得太快,跑出去多了几步。
脚下竟然踩到了一个坑里,整个人一趔趄,险些就摔倒在水里头。
我顺着那股惯性,又往前跑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不过这也是一条腿站在水中平稳的地面上,一条腿踩在坑里。
这会儿天上的月亮太过明亮,月华映射
下来,我低头盯着眼前的水面,分明看得出来一道阴影。
顺着我脚下,一直延伸到远处的悬河……
这阴影就是被挖出来的水沟……
而月光下,这种阴影远远不只是一道!
我头皮一直在发麻,心头更冰寒。
“你……没事吧……”何雉声音也明显格外担忧。
我摇了摇头,用力地呼吸。
拔腿出来,我站稳之后,仔细盯着水面,从旁侧的位置朝着村那头跑去。
这边是没有被挖出水沟的,而且水在变浅,我就没有再摔倒了……
只是我耳边隐隐约约又听到声音。
这声音断断续续,却很熟悉,分明是我爹的……
我不知道这是我心理压力太大造成的幻听,还是他从棺材里头爬出来了!
总归耳边断断续续地听到他在问我为什么跑出家……
我哪儿敢停下,一路朝着前方狂奔。
视野之中,已经能够看到路边站着的苗光阳。
我嘴巴里头是咸味儿混杂着血腥,脸上温热温热,渗透到嘴角的时候,才尝到苦涩味儿。
我没有“哭”,至少我认为自己没哭。
很多时候,我爹教养过我,男儿流血不流泪,可最近这一连番的事情,却让我都难以控制自己。
当我跑到苗光阳跟前的时候,我才发现,苗光阳已经用一张布从头顶绕过,缠着他左边的脑袋,将眼睛完全覆盖,缠绕起来。
我脚下的速度这才放缓了许多,因为喘息,我胸口起伏不已,和他三目相对。
苗光阳眉头紧皱,不过他目光落在何雉身上的时候,还是点了
点头。
“从村子那边走,不能再走水路。”苗光阳什么都没问,也没问我二叔的情况,而是直接开口说道。
我余光能看到何雉脸色的惊愕。
显而易见,她神色变化是来自于苗光阳此刻的模样。
下一刻,何雉才不安地开口:“李阴阳……我爷爷呢……”
这当口,苗光阳已经朝着村子那边走了……
我抿着嘴,这时候才回头看了一眼后方。
只不过我看到的,又让我心头一颤。
清冷的月光之下,距离我约莫十几米外的地方,竟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背对着我,她身上的衣衫破旧,垂在两侧的双臂,露出来小臂和手背的位置,皮肉泛青。
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贴在后背上。
至于再往远处看,勉强还能看清我家那边的屋子。
院门前头有不少阴影……
不只是站着有三个人,甚至水面上还有很多阴影浮起来半截……
那三个人,莫不是我爹,被撞祟的二叔,还有那个风水先生?
其余的阴影……我冷不丁的就想到了水尸鬼……
虽然说这距离太远了,我不可能看清楚他们的表情,都看不清谁是谁。
但是我却有个直觉,他们都在盯着我看着……
我整个人的身体,都因此僵硬。
额头上分泌出来的汗水更多,几乎是顺着脸颊留下来。
冷不丁的,风忽然刮得大了一些,吹得那女人湿漉漉的头发都散乱得更多,更像是吹走了我身上最后一缕热气儿。
此刻,何雉也回了头,她明显也看到了这一幕。
她抱
着我脖子的手,下意识就勒得更紧。
并且何雉还在微微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