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拒绝,只能喝下这杯酒,但表示不能再喝了,喝酒误事。
霍坤民点点头,并示意孔庆也坐下。
孔庆则小心翼翼,他一边用毛巾捂着额头,一边低声问,等下他能不能进一趟城。
他脑袋昏沉得厉害,这伤势不轻,他想先去看大夫……
霍坤民对孔庆其实很客气,从细节态度上都看得出来这一点。
孔庆语罢,霍坤民也没生气,反倒是思忖之后点点头,说了个行字。
孔庆顿时松了一大口气的神色,他立刻就坐下来吃饭,并且他吃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狼吞虎咽,就像是很着急一样。
三两口,他扒拉下去一大碗,抹了抹嘴,就匆匆告退,几乎是一转眼,人就离开了山庄大院。
待孔庆走了之后,霍坤民才轻叹一声,道:“我这小舅子,胆量很小,我发妻去世头一年还好,等我再娶了齐思,他就不愿意待在霍宅,让我把他安排到了山庄。”
“这山庄出那么大的事情,他能等到我来了才跑,算是不容易了。”其实我刚才也看出来了点儿苗头,只是没想到霍坤民会和我们挑明说出来。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本来今早上看到孔
庆,他和我们说那些事儿的时候,就已然被吓得不轻,刚才他还直接被撞祟,现在找借口跑路了,很正常。
这会儿我差不多也吃饱了,便和霍坤民说了一下我与何雉的计划,我跟着他身边保护他,若是他儿子出现了,我便将其制住,而何雉则是在后院外头等井里头的东西钻出来,把它也给收了。
霍坤民点点头,可他眉心却一直紧皱,说他实在是不知道霍家还有什么人出了事成了凶魂恶鬼。
我与何雉相视一眼,何雉轻声道:“夜里头将它镇住,看过就知道了。”一餐饭吃罢,有仆人送来茶水,何雉却并没有留下来喝茶休息,她告诉我,她要去后院守着再做一些布置,便直接从前院离开。
我则是留在前院保护霍坤民。
在这期间我去了一次偏院,将大黑木箱取了出来。
坐在堂屋一角,我仔仔细细地翻看阴生九术,琢磨其中的细节,以及夭折男童伤父的方式,考量我应该怎么对付他。
霍坤民继续去院里头晒太阳,恢复阳气。
时间一晃而过,天色逐渐入暮。
我将阴生九术收起来,并拿出来了猫皮袄和灰仙手套穿戴上。
同时我还拿了命数剪刀,接阴匕首,以及其余几种术法能用上的物事。
一切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就到堂屋的门槛前坐下,和霍坤民保持一小段距离。
他儿子只会找他,我站在旁边,反倒是观察不到太细致,待在霍坤民身后,则是看得更清楚些。
天色渐晚,随着最后一抹天光被夜幕吞噬,天,彻底黑了。
院内并没有多少仆人,有几个在暗处候着,剩下的早在天没黑的时候,被霍坤民吩咐去了后院休息。
我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同时我心头还有对何雉的担忧,怎么都压制不下来。
我便心里想着,希望霍坤民的儿子赶紧出来,我麻利地将其镇住,就能去帮何雉。
何雉那边要面对的东西,肯定是更凶的。
今夜雾隐朦胧,好在院子的其余位置都挂着灯笼,视线尚算清晰。
可我等了很久,院子里头都没异样,霍坤民儿子压根就没出现……
时间过得格外缓慢,高度保持警惕的情况下,便让人有些承受不住,我眼睛都感到一阵阵的酸疼。
院子里头刮起来了风,这风刮过的同时,还发出呜咽的声响,就像是鬼哭一
般。
风很大,吹得前头花圃中的草木枝叶簌簌作响。
正当此时,更怪异的一幕发生了。
再一股风刮过来的时候,其中竟然卷着不少冥钱!
这些冥钱在风中飞舞翻滚,整个院子里头都变得阴森一片。
霍坤民不由得站起身来,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明显透着不安。
我给了霍坤民一个放心的眼神,让他坐下别动。
可从花园另一头,却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哭声,这哭声尖锐细长,就像是小孩儿压着嗓子哭一样!
登时我就一个激灵,霍坤民再一次猛地回头,他的脸色煞白,嘴唇都嗡动了一下。
我浑身肌肉都是绷紧的,警惕地盯着花园中的那条长径。
哭声变得微弱了不少,夹杂着风声呜咽,依旧阴森恐怖。
我从门槛起身,走到了霍坤民身边,依旧保持高度警惕和谨慎。
可那哭声还是在远处似的,没有靠近。
又持续了半晌,霍坤民不安地说了句:“李先生,治国是不是在院外头?”
“他会不会是想通了?不想害我了?”
我是没料到霍坤民会这样问。
不过从他眼中的挣扎和煎熬看,我知道,他虽然
表现的情绪不多,但是内心之中,恐怕也是无比的痛苦。
沉默了一下,我告诉霍坤民,他儿子的死不是因为别的,就是被人害死,夭折短命。
这种丧命的孩子,不可能再念及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