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族有要事,我本应该快速去见蒋先生,然后回去,至于你的第一卦,我也本想单独去问蒋先生讨。”
“现在,我可以陪你等到半年之期再回去,除却赶路要十余天,还剩下十余天,足够找出来这吴显长。既然你不想要蒋先生帮你定夺,那就自己定夺吧,李阴阳,如何?!”
我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柳天牛。
说真的,柳天牛一直给我的条件都很有诱惑力。
此时他再提,便没有再给我任何拒绝的理由了……
我的确等不下去,若是让我等着,等到了时间,我先去唐镇。
那每一天,我爹都不得安宁,我也终日承受那股折磨。
吴显长肯定还有谋划,他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掏了我爹的尸。
紧跟着,柳天牛忽然又说了一句:“八卦虎头镜,属于你了。”
“李阴阳,我诚意十足。”
“成交……”我胸口上下起伏,粗重地喘息着。
柳天牛的眼中也迸发出一道精芒,他点了点头,道:“言必行,行必果。”
“你抓住他,他的命,我要。”我盯着柳天牛。
稍微停顿片刻,我才沙哑着继续道:“我知道,你会破了规矩,可我也答应了你,师尊教过我,万事必有因果,这一
卦,我绝不会食言。”
“既然是交易,那就必有取舍,你杀他是替天行道,我杀他,是为父报仇。”
柳天牛看我的眼神变得更为深邃,他忽然间不说话了。
我就一直看着他,也是一言不发。
“你可以考虑一段时间,先生的手,还是尽量不要染血。”
“若你执意如此,我不会阻拦。”柳天牛将手背负在了身后。
我嘴角抽起,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我并没有再接话,而是去将棺材盖子搬起来,要重新封棺。
也就在这时,屋门处突然传来了轻微的水花声,还有脚步声。
我猛地回过头去,看到的竟然是纸人许,何雉,和许昌林!
“阴阳,外头那些尸体有些怪异,看上去像是要来阻拦我们,不过它们只是飘在水面上,并没有靠近,好像有个东西把它们挡住了。”纸人许走在最前头,他话语极快地跟我解释道。
我心头一怔,喃喃道:“是我娘。”
明显,柳天牛又看了我一眼,此刻,他便若有所思。
这期间,三人已经进了屋内。
“你没事吧?”何雉眼中担忧不少。
许昌林则是惊愕地喊了声:“鬼手叔?”
我二叔并没有回答许昌林,这会儿他定定地靠在墙
上,一动不动,已经昏死了过去。
纸人许的话音中惊疑更多:“吴显长呢?你们没碰到他?”
他这话,顿时让我心头又是一阵压抑。
下一刻,纸人许便低头看到了我爹的尸体。
砰的一声闷响,他竟是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棺材边缘。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一片。
许昌林也匆匆到了棺材近前,他低声骂了句脏话,说了句好狠的手段……
何雉要走过去,我鬼使神差地便抓住了何雉的手腕,没让她去看。
虽说何雉和我爹不熟悉,但是我很清楚,何雉虽有些刁蛮任性,但她本性善良,心肠很软,恐怕会承受不住。
我对何雉摇了摇头。
随后,我请纸人许帮忙,先给我爹的棺材盖上盖子。
纸人许点点头,喊了许昌林两人一起动手。
这期间,我匆匆转过身,去将我二叔背在了背上。
不多时,棺材也被盖好了。
纸人许问我,是抬棺去丧葬街,还是说要安葬我爹?
我摇头,说我爹尸身不全,根本无法安葬,只能找个地方先妥善存放。
我们要去找出来吴显长。
他走不掉!
纸人许点点头,说了个行字。
接着,他又犹疑了一下说道:“先从长计议,我觉
得,他留尸体在此,恐怕就是想要你看到这一幕,然后忍不住去找他,他肯定又有别的算盘了。”
我只是嗯了一声,便不说其他。
纸人许面色复杂地轻声叹了口气。
我沉默不言,背着我二叔往外走。
踏出我家门的时候,脚下依旧涉水。
冰凉的悬河水,却远不及我此时心中的冰冷。
不过,我并没有乱了思绪。
现在先回丧葬街,将我爹留在纸人许的铺子里。
去找吴显长之前,我还得去见我娘,她必不能跟上我。
这会儿她都帮忙阻拦悬河的凶尸,我怕她依旧跟着我,结果却落了吴显长的圈套。
我家门前,停着一只小船,船头伫立着河娘子的纸扎,风吹拂得更大,淅淅沥沥的小雨,让水面溅射出无数的水花。
很快,纸人许也抬着我爹的棺材出来了。
小船放不下我爹的棺材,柳天牛说了句让老黄背着即可。
我们便将棺材架在了老黄的背上,接着几人上船,撑船到了之前断路的岸边。
罗阴婆的尸体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