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李房叔要逃,原来是镇上的人都说蒋盘要烧了他们,他年纪也不大,不害怕才奇怪了。
“你不是鬼祟,蒋先生不会烧你,只会好端端给你解决麻烦。”“你先跟我回去。”我深吸了一口气,和善地说道。
李房叔小心翼翼地从那土地庙里头走了出来。
月光映射下,他的嘴唇还有几分发黑。
此时他也没了逃跑时的气力,脚步都有些站不稳,险些倒在地上。
我赶忙伸手去搀扶住了他。
“叔叔……”李房叔又喊了我一声,他舔了舔嘴角,又摸了摸肚子。
我顿时就明白过来,他这是给饿的。
身上尸毒应该没那么严重,不过他恐怕很久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了。
他娘闹了鬼祟,他每天喝的还是死人奶,这才能熬下来,否则的话,恐怕早就给饿死了。
“蒋先生家里头有吃食,明天还带你去吃肉。”我刚说完,男
童眼中都放了光。
我不再耽搁,立刻领着男童往回走。
苟悬一直紧跟着我,此时他看我的眼神更钦佩了几分。
不多时,我们就回到了蒋盘的家门口。
草房子的堂屋里头亮着灯,除了何雉,我看见蒋盘已经回来了,屋里还站着个人,衣冠整洁,六十来岁的模样。
李房叔立马又躲到了我身后。
何雉惊喜地走出屋来,蒋盘也投过来目光。
那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却惊疑地指着李房叔,低声道:“蒋先生,他真是个鬼祟!赶紧抓起来,得烧了才行!”
蒋盘目光深邃地看着李房叔,他抬起胳膊,冲我招了招手。
“阴阳贤弟,带他进来吧。”李房叔躲在我身后,却不敢动。
我视线落在那老人身上,皱眉说道:“好端端的活人,岂是什么鬼祟,这孩子受到的惊吓已经不小,莫要再吓他。”
语罢,我拍了拍李房叔的
肩头,朝着院内走去。
明显,我的话也让李房叔放心了许多,至少他敢跟着我进院子了。
苟悬也跟着我走进了院子,他看着蒋盘,眼中掠过一丝愕然,随之便是惊喜。
蒋盘也快速扫过苟悬一眼。
那老人的神色却是阴晴不定,他低声在蒋盘耳边说着什么。
他的语速极快,反倒是让我听得没那么清楚,但他看向李房叔的目光,始终是透着惊怕的。
这种情绪不似作假,难道说,李房叔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转眼间,我们到了堂屋里头。
蒋盘目光落在李房叔身上,他眼神更是深邃,点点头道:“没人会烧死你,不过我会安葬了你娘,她已经死了。”
李房叔稚嫩的脸上,却顿时升起了怨毒和怒意。
他忽然朝着蒋盘重重的吐了口唾沫,蒋盘没躲开,那唾沫直接吐到了他身上。
“我娘没有死!你和他们一样,心
眼子都坏!”
说着,李房叔转身就又要想跑,不过这一瞬,他跑向的是那口棺材!
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李房叔肩头。
李房叔尖叫一声,竟是张口就来咬我的手臂。
何雉反应速度更快,她抽出哭丧棒直接挡在了我的手臂前,李房叔这一口就咬将了上去。
他“呜”的一声,脸上尽是痛苦。
紧跟着,何雉右手成掌刀,朝着李房叔后颈上就是一敲!
我才注意到,何雉也早有防备,手上竟是带着我之前给她的灰仙手套。
李房叔闷哼一声,整个人朝着地上软倒了下去。
我眉头紧皱成一个疙瘩。
蒋盘这才看向我,道:“贤弟,看来你已经同这孩子聊过一些,个中事情曲折,这件事儿还需做一些商榷。”
那老人连连点头,冲着我说道:“李先生,我是红河的镇长汤民,蒋先生已经说过了,您是他的好兄弟,也
是位有本事的先生。”
“李房叔这小孽种口中的话,你信不得啊。”
话音至此的时候,汤民眼中还有几分恼恨。
接着他才说道:“李寡妇这个人,平日里极不检点,勾搭了镇上不少的汉子,弄得红河镇乌烟瘴气的。”
“而且李房叔这小孽种,手脚不干净,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做。”
“前段时间,李寡妇生了个崽子,也不晓得是哪个的种,她就抱着娃子,四处去人家里头要钱粮,好些人户家里头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被她找过的人,媳妇都闹上吊!”
“李房叔也是,去要钱了就说那男人去他家,晚上不走,还打他娘,抢娃子走,污蔑人都不眨眼!”
“她这事儿做得太狠,太绝,才会成那副样子,是死有余辜!”
说着,汤民就指着棺材,眼中还有几分愤恨。
我脸色又变了变,我身旁的苟悬,神色也是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