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屋内就只剩下我和何雉两人了。
何雉依旧是贝齿轻咬,眼眶泛红的看我。
我心神更慌了,赶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说,这是蒋兄的历练之处,蒋兄阴阳术比我高深,又是已经成名的天元先生,他都只有小半的把握能活着出来,就算是加上我,那把握也不会多太多。”
“那地方危险重重,你不会阴阳术,危险程度太大。”
“那你就是觉得,如果你出事了,我就苟且偷生?”何雉双唇咬得更紧,她仰起头,睫毛都颤动不已。
“你答应了爷爷的,还是你要食言?”,她声音突然哽咽许多。
我整个人一僵,心头的愧疚,让我的喉咙像是哽住了石块。
定了定神,我握住她的肩膀,郑重地告诉她,我肯定会照顾好她,而且我和蒋盘也一定能出来,不会出事。
何雉沉默了片刻,才道:“你都说了你们没有把握,又怎么能说一定?而且那地方必定凶险万分,你们两个又没什么身手,阴阳术对阴宅凶尸有用,山中若是有别的危险呢?”
“这……”我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和何雉说好了。
“不要将我看成个弱女子,之前霍家的事情,还是我们同心协力,为什么
现在你越来越当我只能躲在你身后了?”何雉的眉心蹙成一团。
她这番话,才是真的让我心头一震。
何雉说的没错,她的确不弱,只不过近来我们遇到的事情,大都是靠着阴阳术来解决的,前一段时间,又有柳天牛跟着,我反倒忽略了她的身手。
加之我对何鬼婆的愧疚,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遇事我首先考虑的都是何雉的安全,以至于下意识的,我总是不想让何雉接触到凶险。
可要说遇到需要身手的险境,还真得是鬼婆子更厉害。
而且鬼婆子不但有身手,也通死人的规矩,鬼婆子本身就是斗尸鬼的存在……
我这才将思绪捋顺。
刚才何雉说要跟着我们的时候,蒋盘并没有说否定,这同样也说明了细节,蒋盘应该是觉得可以带上何雉的。
不过他应该是不掺和我的意见,才会直接出去。
一瞬间想清楚这些,我重重吐了口浊气。
和何雉对视,郑重道:“我答应你跟着我一起去,不过若是真有危险,我让你离开的时候,你一定要离开。”
何雉脸上的委屈,瞬间就挂上了一丝欣喜。
紧跟着,她又将手扶在腰间的铡鬼刀上,神色郑重。
“有危险,肯定是一起
离开。”
我还想说些什么,何雉却不管我,扭头就钻出了草屋房门,脚下的速度更是极快。
我赶紧跟了出去,一眼就瞧见蒋盘在院内,他手中还是托着那龟甲,似是在计算什么。
何雉立马停下脚步,没发出异响,我同样安静下来,没去打扰蒋盘。
片刻之后,蒋盘收起了龟甲,他先对一旁的苟悬叮嘱道:“红河上游十里,有一处村镇,饱受水中异物为患,这一趟你去解决,便在那里安家,等此行回来之后,我去见你。”
稍作停顿,蒋盘又和苟悬解释,大致就是我们要出行,回来之后,又要去别处,基本上没有时间再带上他,而且捞尸人擅长水中事,其他地方对捞尸人的危险太大。我顿时就明白,蒋盘是在安顿苟悬。
苟悬眼中明显闪过几分失落不甘,不过他还是顺从地躬身行礼,说了句“明白了,小蒋先生。”
蒋盘不再耽搁,当即就让苟悬出发。
苟悬回过头,向我和何雉躬身行了一礼后,才步伐坚韧地离开。
何雉走到蒋盘身前,说道:“蒋先生,我和阴阳已经谈好了,我和你们一起去。”
我便没有再开口多言,只是想着这一行一定要万分谨慎小心。
蒋盘若有所思地
点点头,道:“我要稍作准备,贤弟,你们可以去找那给你们赶车的随从来,他跟着你们久了,有默契,我便无需再让红河的人准备车马。”
我当即说了个好字,便同何雉离开,去找黄七。
红河镇不大,之前黄七送饭来的时候,说过他会一直在镇口附近等我们,有事就直接去找他。
不多时,我就同何雉到了镇口,黄七果真蹲在镇口候着呢。
他得知我们要出行,就又去准备了不少干粮和水囊,我们才一起驾马车回到草屋接蒋盘。
自红河镇离开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
蒋盘简单说了行程,我们需要沿着红河上游,到了盘江之后,再赶路两天,才能到达目的地。
这一路上,蒋盘一直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何雉则是时不时问蒋盘一些问题,蒋盘倒是神色和善,基本上有问必答。
临之后,何雉又打开了随身的一个行囊,里头装着的东西,多是一些特殊的物件,有钵,瓷碗,刀,还有一些我叫不上来名字的东西。
不过那包裹,我很快就认出来,不正是当时讨死狗魂飞魄散的时候,他棺材板里头的东西吗?
我也回想起来,纸人许当时让何雉小心拿好这个包裹。
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