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头紧皱,井口下方的马宽,已经滑下去了十多米,要比刚才深了许多,我已经看不清马宽的脸了……
可怪异的是,我竟然隐隐约约的瞧见更下面的位置,似乎还有个东西正在爬上来……
那东西更让我看不清晰,却反射着一点儿铜光,就像是八卦虎头镜反射出来的光一样。
我脸色顿时骤变,那马旱没被镇死?跟上来了?!
“阴阳!?”
蒋盘又是低喝一声:“你这是怎么了?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快帮忙!”
我身体一颤,再看蒋盘焦急的脸,我心头又恍的一下,闪过一丝后怕。
我迅速探身,一把抓住了绳子,狠狠往外拽了一把,接着我将绳子绕在肩头,借着花圃边缘的石头,用腿脚撑住,用力往外拉拽!
这会儿我后怕的,就是我心头的那一股冷漠……
若非是蒋盘第二次喊我,我真的就会直接走。
即便是现在,我还是觉得心头缭绕着一股子冷意,用力咬牙,我喘息着压下去那股子思绪。
我很清楚,这是阴气带来的影响,我得下山之后,尽快找一些阳气重的东西,否则的话,这就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到我的性格……会酿
成大错!
有我帮忙之后,蒋盘那边明显就没那么吃力了。
我干了那么多年捞尸,力气本就不小,阴气会影响我的思绪不假,可同样让我气力也大了很多!
我拽着绳子,一点一点将它从井口里面拖拽出来……
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马宽总算带着马保金从井口里头出来了。
他们刚出来,那马保金就在咳嗽不已,分明是要醒转过来。
我将绳子甩到一旁,粗重地喘息着。
余光扫过堂屋,我心头一激灵,堂屋的桌面上,炉子已经倒了一半,那口锅也斜倒着,不过里头还留着一些残汤。
我转身,大步进了堂屋,端起来那半口锅,就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汤汁早已经凉透,但喝到我嘴里,却觉得一股子炙热滚烫。
这狗肉汤下肚,我心头缭绕的那股子冷意顿时就消散了不少。
身后脚步声传来,我立即回过头,却是蒋盘到了我身后,他面色凝重,眉头依旧紧皱。
“阴阳,你很不对劲,下山之后,我要问你事情。现在先走,下山!”蒋盘的话音透着凝重。
我这才注意到,马宽已经搀扶着马保金疾步朝着院外走去了。
“走
……”我低头应了一句,不过这会儿我底气也没那么足了。
很快我们就到了义庄前屋。
因为之前的山体两次抖动,棺材全都七零八落。
不少尸体被倒了出来,看上去,这些尸身的年份不短,大部分都缠着辫子。
随着我们走过,这些尸体竟然不约而同的,都开始化煞,或是生出白色绒毛,或是黑色……
所幸,并没有更凶的血煞!
我们几人飞快地走出了义庄正门。
出去的瞬间,我一眼就看见,山脚下方传来了通透的火光!
这火光冲天,俨然已经烧着了许久!
而周遭的风却冷得刺骨……
“糟了……生气断绝,地龙将动,山亦要变故!”蒋盘脸色惊变。
“走!快走!”我面色也变了,低吼了一声,疾步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之前蒋盘留给了何雉一些铜钱,让她在山口的位置摆着。
一旦山上的生气断绝了,铜钱会倒下,就要她点火给我们示意。
可之前我们都在义庄后院,又在井下,哪儿能看见这火光?!
山体抖动两次,还以为生气残留一些,却没想到,何雉早就给了信号!
马宽和马保金神色也是惶然
,他们走的速度更快。
纵然之前马保金被撞祟,可他们赶尸匠的身手和身体都远超我和蒋盘。
一晃眼,这两人都快消失在我们视线中了!
远处这才堪堪传来一句话音:“蒋先生,李先生,此地危险,我们兄弟二人先行一步!来日有缘再见!”
话音落下的时候,已然彻底瞧不见他们的身影。
我面色极为难看,却来不及多想,只是更快的往下走。
蒋盘还好,能堪堪跟上我。
就在我们刚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间,一声嗡鸣在耳边响彻……
再伴随着的,便是一颤。
颤抖的是山体,甚至嗡鸣的也是山体。
紧跟着的便是整个山体猛烈摇动!
我脚下一滑,登时就没站稳,斜着冲撞了下去,猛地撞在了一棵树身上,剧痛又让我闷哼一声!
蒋盘急匆匆地追上我,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们两人相互扶持,朝着山下继续狂奔。
山体的抖动越来越凶。
我腿脚都快要发软了,这完全是一种从本能升腾而起的恐惧。
人和这山相比,简直是太过脆弱,饶是凶尸,在一山崩坏之间,恐怕也是如同尘埃。
我们跑了一段路之后,
已经距离山下不远,而山上却开始有滚石落下!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