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雉眼中担忧更多,她立即搀扶住我的胳膊,急促地问道:“阴阳……你怎么……”
我粗重地喘息两声,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低声道:“我没事,你快去找那些杂役。”
我另一只胳膊也挣脱了何雉,她才收回手,强忍住眼中担忧,匆匆地低头往院外走去。
我独坐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回过神来。
摸出来了之前何雉给我的铜镜,我低头看自己的脸。
因为我这身体状况的确不对劲儿。
之前在马车上睡过去,可以解释成我太过疲惫。
可这都两天了,我竟然还站不住脚,肯定是有问题……
仔细地看着自己的五官面相,我心惊之余,脊梁骨都窜起来了一股凉意。
此时我双眼松散,毫无精神,目光虚浮,眼珠似有凸起。
更主要的是,我左边的眉毛竟然断掉了一般,整张脸仿佛泥塑,一碰就会碎裂!
眼浮珠凸断命相,保寿宫断易夭折!
面如泥塑,其命难存……
我的面相,竟然有三种短命夭折相!
但凡常人有一种,就会短时间内夭折丧命,我竟然出现了三种……
更关键的是,这不是预兆发生的面相,而是已经发生。
我怎么会寿命忽然不足?
放下铜镜
,我百思不得其解。
在见到郭天玉之前,我的面相都是正常的,出来之后,我便没有看过。
一直到进汉王县,中途也就只给了一个老人家干饼子,之后我就昏睡了……
难道,郭天玉还对我做了什么?!
可他所说的那番话,完全没必要对我做什么啊,况且他还给了我通窍分金尺……
我下意识在身上摸索起来。
很快我就想起来,通窍分金尺我让何雉拿着了,我便没有再继续找。
沉凝片刻后,我将长木匣打开,拿出来了金算盘。
三种短命相,我必须得有一个解决之法,否则的话,我很可能会出意外,忽然暴毙而亡。
可手落在了算珠上,我却不晓得从何处开始落卦……
生辰八字只能算整体命格,我这是忽然的短命相,属于命数突变,算整体命格是算不出来的。
只可能在中途有波折,或者我逃不过这一变数,直接丧命,卦尽头便是我命殒。
除非我知道自己短命的原因,才能够从中找到解决的法子。
我手离开金算盘,又拿起来了铜镜。
再从铜镜之中看自己的脸,那三处短命相越来越明显。
我目光离开自己的面颊,落至耳垂珠上,脑中冒出一个办法。
这还是因为师尊给我巨鳌骨改骨,我才能联想到。
我立即起身,去了何雉的房间,从包裹里取出疗伤用的银针。
回到堂屋后,我照着铜镜,取出来两根银针,掰断了针尖。
用其细小的一截,穿入我耳垂珠的皮肤里。
虽然刺痛,但这种痛此时对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最后我挪动针尖,让其别在了我的耳朵表面。
耳垂珠逐渐肿大起来,并且垂珠的方向,正好斜对着我的口部!
我心跳的速度加快,立即如法炮制,用了另一节针尖将耳垂珠弄肿。
骨相可以用骨改,那面相,是否也可以做相应的一些变化,来抵消掉另一种面相的恶化?
垂珠朝口,是人财两旺,长寿之命!
我定定地瞧着自己的脸。
逐渐地,我浮光和凸起的眼珠平复下来。
面相上也稍微好了几分,没那么脆弱了,额头上还有薄汗。
只是眉毛已经断了一截,没能恢复。
重重地吐了口浊气,我脑袋也没那么浑浊了。
收起剩下的银针,我揉了揉眉心。
不过这只是短暂的处理之法,我还得找到让我短寿的原因,并想办法弥补才行。
又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我的脑袋更清醒了些。
杂乱
的脚步声入耳,我立即睁开眼,瞧见的正是何雉带着三个人进来……
那三人身上还穿着天元十道道场的衣服,的确是杂役不假。
只不过,我没见过他们。
我赶忙站起身来,走进院子,到了何雉跟前。
何雉开始还是神色惶急,和我对视一眼后,她脸上立时露出几分惊喜。
“阴阳,你看起来好多了,脸也有血色了。”
我点点头,和何雉说等会儿我给她解释缘由。
目光落至后方的那三个杂役,我发现他们眼中依旧透着不安和惶然。
何雉回头瞥了他们一眼,沉声道:“李先生问你们什么就说什么,否则的话,我手里的哭丧棒不认人,把你们都打丢了魂儿。”
“道场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失火?”我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
那三人几乎同时摇头。
前头那个杂役谨慎地答道:“忽然就起火了,我们真不晓得原因,本来应该还有很多人能逃出来的,可大殿竟突然塌了,大家都跑去救观主,我们三个住在一个杂役房,又离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