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米的距离,几乎是一瞬间跨过!
砍头刀竟是生生扎穿进了割据支流的江心洲石块上!
溅射出来的血花,有的落到了我的脸上,不少洒进了船里!
我才瞧见,是数根钢丝绷直在半空中。
分明是刚才纸人许用钢丝绑住了砍头刀,再让朱刽挥刀出去。
这是纸人许想出来的办法!
因为钢丝飞射出去的太快太快,所以弄伤了纸人许的胳膊和手掌。
顷刻间,纸人许单手抓住了钢丝,他用力搅动手臂,让其在胳膊上缠绕数圈。
双腿猛地往前一蹬,整个人的身体倾斜往后一倒。
整个人和钢丝完全绷直,刚失控的船,顿时就平稳了下来!
只不过纸人许却传出一声惨叫。
他胳膊几乎都被钢丝拉的变了形!
这一切,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朱刽踏步上前,他一手抓住前方的钢丝,也和纸人许相仿,用力拉拽!
纸人许的压力顿时少了很多,朱刽也是闷哼了一声,他的手也被勒出来血痕!
捞尸船和冲刷下来的悬河水,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我立即踏步上前,并且我摸出来了灰仙手套,还有接阴婆的白毡!
我先将白毡包裹在手中,在最前端的位置抓住一截钢
丝,用力拉拽之下,双腿也蹬住船身,承担了一部分力量之后,我给了朱刽一只手套,示意他赶紧带上一只手。
同时我也将另一只手套递给了纸人许,喊他先松手,有我们两个人,暂时能撑住!
纸人许没有推诿,他直接松开了那只手,颤巍巍的接过手套。
朱刽单手带上手套之后,迅速的又换了一只手。
我们三人绷紧了钢丝,一点一点的拉拽,捞尸船缓慢的接近着分割支流水的江心洲……
几十米的距离,却足足拉了整整一刻钟,才到了江心洲边缘。
这里的江心洲其实很窄小。
他本来有露出水面十余米高,因为水位暴涨,以至于只剩下三四米左右,而且宽度不足十米,已经不能说是江心洲了,只算是悬河上凸出来的一块石头。
只是这条石头很长很长,除了几个水口断开之外,几乎包裹了整个六建水的江心洲。
朱刽低声喊我先上去,想办法固定船只。
我先松手,他和纸人许承受的力道瞬间又大了不少。
跳上江心洲的地面后,我立即拉出来船头的青麻绳,快速的在一处凸起的石块上,将船绑住!
顿时,青麻绳绷直的还嗡鸣了一声。
纸人许和朱刽这才上了岸。
我们三人的胳膊都在颤抖,我情况最好,没有伤到手。
纸人许仅存的手臂,还在滴答滴答的流血,朱刽也好不到哪儿去,灰仙手套都被鲜血浸透。
朱刽脸色阴沉,低声骂道:“那苟驹,最好死在河里,否则让我见了他,我非要将他剥皮不可!”
纸人许沉默片刻才说道:“大难临头之下,他有把握上岸,的确没有必要跟着我们送死,阴阳其实也可以下水,他却没下。”
“阴阳,这种不该做的事情,你做了两次了。”纸人许看向我,语气却冰冷不少。
我身体顿时一僵。
“大丈夫,有可为,有可不为,更要有取舍,而不是动不动,就要搭上一条性命。”
“穴眼之地外,我即便是落了他们手,其实你也应该走,你走了,必定还有算他们的机会!”
“你学了二十多年捞尸人的手艺,水性之强,天赋之高,这段水不可能要了你的命,你却要留在船上,跟我们一起耗!”
“你这条命,要比许叔金贵的多,且不说你是地相庐的阴阳先生,你身上背负的还有多少事情?许叔只是一个等死的糟老头子,再说朱刽,他应该也不会……”
纸人许话音到此处,他看向朱刽,眼神透着一种说不
出的意味。
朱刽的的神情和身体则是一直僵着的。
他接上了纸人许的话,冲着我躬身行了礼,哑着声音道:“李先生,朱某之前不晓得你在水里的本事,但若是再有危险,莫要管我,我敬重蒋先生一辈子,不会用这条满是血债的命拖着你。”
“先生有情义,朱某已经晓得了,能来此行,已然是先生情义深重,若是害了先生,我万死难辞其咎!”
纸人许和朱刽的这两番话发自肺腑,可对我来说,却让我心头久久难以平复,这同样也是我无法做到和无法接受的事情。
我目光复杂,并没有接话,视线转而眺望至斜对面的六建水江心洲……
支流暴涨的水,实在是太大,太汹涌了。
我们上来这段江心洲,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刚才也不过两刻钟。
本来四周高中间低的水漩,已经平稳了下来。
不!不能说是平稳,而是水流完全抬高,六建水的风水局,已经被淹没到了最中央的位置。
只剩下一些高出的树木,还在水面上……
我心头只有后怕和惊惧!
“水厄……潘裕破的了那尸,却逃不过水厄命,风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