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不丁的,心头就滋生起来了一股子寒意。
额头上冒出来豆大一颗的汗珠。
让蒋盘独行……
岂不就是应卦?
六三爻为三人同行,意见难免分歧,必定有一人被孤立,而最后只剩下一人孤单无助,便想要主动寻友。
我和蒋盘一直在想办法乱卦,在廖呈这里,我更怕应卦,所以所行所做的事情,都格外小心。
这不知不觉间,我竟然进了卦中……
若非刚才惊醒过来,真要是和廖呈去找孕妇落符,让蒋盘独行。
那就是我推动,让六三爻应验了……
“阴阳兄,你脸色怎么忽然这么难看?”
“你,不信任我?”廖呈皱眉说道。
我心里头突突一跳,接着我直接摇了摇头,沙哑道:“廖兄,我信得过你,并不是这件事情,此事关于蒋兄。”
“我们不能分散行动,要带着蒋兄一起。”廖呈的眉心都郁结成了个疙瘩。
他吐了口浊气,才说道:“那阴阳兄,你要把控好,蒋兄不能多问,不能插手,否则你答应我的,他肯定会阻拦,此外,他未必会让我们用孕妇养魂。”廖呈这话,又让我心头一窒。
“寻一个穷苦之家,我利用他们不假,但会给他们更好的命数。
”我低声说道。
可说完之后,我面色更复杂,整个人都沉默了。蒋盘的性格更为宽厚,若是告诉他,那他必定反对。
就算是同意找一个孕妇养魂,但偷寿之法,他也绝不会同意给廖呈钻研。
争执,就必定是分歧的开始。
廖呈不可能放弃,我不能不救遁空。
这件事情就只有一个办法,彻底隐瞒下来……
只有这样才能三全。
思绪落定之后,我又和廖呈说道,我肯定不会告诉蒋盘,也希望他能保守好秘密。
廖呈点头,说:“我自守口如瓶,蒋兄是我至交好友,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和他有所矛盾,实在是不值,他也不应该因为我零正二神一脉的内事而忧心。”
交谈至此,廖呈又将三阳合符还给我,说等到落符的时候,再给他。
我又和廖呈商议了几句,大致是去什么地方找孕妇的问题。
我倾向的是红原县,毕竟距离地相庐很近,真的发生事情,我也能够去管。
可廖呈却又提醒了我,他刚才已经讲过一遍,我最多看那孕妇一眼。
此后这孩子是什么模样,都不能去管,他命数必定会很好,但是不能用我们驳杂的命数影响到他。
廖呈认为,坝州就是一个不错
的地方。
坝州只有一个髻娘,一个阴先生,如今髻娘已死,阴先生不会影响到整个坝州。
我凝噎,却说不出话来了。
廖呈又让我放心,命有天定,我们布置好风水即可,之后他也会多去照拂那孩子。
我轻叹一声,又抱了抱拳,说多谢廖兄。
再之后,廖呈就示意我下山。
下意识的,我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心悸感。
刚抬腿走出去几步,我心跳就落空了半拍。
因为我晓得这心悸来自于何处了。
我转身,回到了悬崖旁边,低头看着崖底下方。
廖呈诧异问我,为什么不走。
我盯着崖底看了许久许久,才低声喃喃道:“廖兄,我还不能走,周精义,不能葬在这里。”
“此地四金砂陷,四金砂陷风一人,翻棺覆椁人遭殃。”我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继续道:“
廖呈同样神色微微一变。
他眉心紧锁,到了我身旁。
“行,将蒋兄找来,我们下去一趟,那鲁肃,应该不太好对付,不过我们上来的时候,朱刽拆掉了绳索,他现在还在下面。”
“时间不能耗费太久,最多三天,如果三天没能将周精义从那风水局里拉出来,又或者,我们没本事对付那口凶尸,
此事就要以后来办了。”
“符力的消散,我用另一道符压住,只能维持一个月。”廖呈慎重的说道。
听到一个月的时间,我稍稍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时间还很充裕。
在这里留三天足矣,如果三天都不能破掉那口凶尸,不能将周精义带出来,那就是我们三人都还没这个本事。
我虽然厌恶周精义,但却不能不管,否则这血脉问题,会让我们后患无穷。廖呈再一次转身离开,我紧随其后。
蒋盘和朱刽明显离开的很远。
在路上廖呈和我简单商议了,就和蒋盘说我们去坝州,是为了探查一下阴先生的状况,看看有没有零正二神的线索。
不过贴符的时候,就不能让蒋盘看见,这样一定会让他怀疑。
我点头表示同意,耽误一小段时间,不会触动卦象,而且我们没有分离三人。
一直走到正常山路上的时候,才遇到蒋盘和朱刽。
蒋盘见了我,他就投以我和廖呈问询的目光。
没等我开口,廖呈就简单先和蒋盘说了几句,他和我聊了很多治愈遁空的事情,目前有一些眉目了,他会和我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