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晌都没说话,廖呈那番话,在我脑海中不停的盘旋。
廖呈说的的确没错……
如果照这样看,遁空吃过的苦头,的确是一个机缘。
当然,我不会让遁空出事。
廖呈又拍了拍我肩头,他笑了笑说:“走吧,不让你用命数来干扰到遁空这一部分魂魄,也是不想你们出什么事儿,影响到他。阴阳先生窥探天机太多,往往天谴报应。”
“他虽然魂是遁空,但体却是新胎,反倒是规避了命数。”
廖呈话不好听,可他所说的的确正确。
因为地相堪舆的历代先生游记中几乎都有所提及。
窥探天机,难得好命!
大部分的阴阳术,都关乎于大江大河,百姓性命。
大部分阴阳先生,都是宅心仁厚之人。
他们都承担了太多的因果,也承担了太多的孽债。
像是零正二神这种单纯和魂魄寿命有关的阴阳术,太过少见。
若非有一颗宽厚之心,先生的能力太大,也经受不住诱惑,难免做一些违背人伦,害人不浅的事情。
这些人更会不得好死。
其实当初看到这些的时候,我一直觉得,我师尊蒋一泓,以及蒋盘,才能算得上是真真切切的阴阳先生。
是顶天立地,而又一心为
民之人。
我自认为,德行和能力是匹配不上的。
可我也尽自己所能在做为民之事。
住在地相庐这三年,除了遁空的病,还有我学习阴阳术。
其余的时间,但凡周围有任何民生风水上的问题,我都会去解决。
并且我早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此后找到的下一任传人,必定是要宅心仁厚之人,要将我师尊蒋一泓的理念贯彻下去。我思绪之间,廖呈带着我一直往前走。
临到街道转角,我又回头看了一眼。
却发现这个位置,已经看不见李仓家的房子。
心头唏嘘,我闭眼,尽力将这一切全部抛却脑后。
廖呈也叮嘱了我一句,千万不能再和任何人提及。
我点头答应了。
等我们回到了住处大院后,已经到了后半夜。
廖呈进房间休息,我去了蒋盘屋门的门缝瞟了一眼。
朱刽还在屋内守着蒋盘,看样子,蒋盘睡得很死。
最后我也回到房间睡下。
这一觉,我却卸下来了心头绝大部分的重担,整个人都松缓下来了。
沉沉的睡去,我甚至还梦到自己回了地相庐,和遁空,何雉,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
次日醒来,我出了房间就见到蒋盘,他正捧着一杯茶,在院
内晒太阳。
我过去之后,蒋盘面露苦笑,说他昨天不胜酒力,倒是让我们见笑。
我同样笑了笑,和蒋盘聊了几句,大致就是说喝多了酒也会误事,偶尔高兴,浅饮几杯还是无碍。
蒋盘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唏嘘道:“此言倒是不错,看来廖兄高兴,也没少喝,现在还没起床。”
我扫了一眼院内,才发现朱刽不在。
我顺口问了蒋盘,朱刽是不是去休息了。
蒋盘才摇头,说昨夜朱刽都在照料他。
他醒来的时候,朱刽说查到了一些事情的眉目,先去继续办事了。
蒋盘这话,让我手微微握紧成拳,喃喃了两个字,黄七。
“黄七?”蒋盘眉头一皱,道:“就是之前跟着你的那个黄七?”他让我仔细说清楚一些。
此前,我只是和朱刽单独交代了,让他去打探黄七的消息。
我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和蒋盘,廖呈说过。
如今遁空的事情办完了,一个月时间的压迫,已经松懈。
虽然我着急想要回到唐镇,但是我不可能对黄七置之不理了。
这是命数,或许这一次和黄七擦肩而过。
偌大天下,以后都不会再有遇到的可能。
恰逢此时,廖呈刚好从房间走出来。
我和廖
呈打了个招呼,说有事情要讲,廖呈便到了近前一起听。
蒋盘是知道黄七的,黄七跟着我去过红河。
廖呈不知晓,我简单说了一些黄七的品性,他的忠心,以及被马宽抓走的事儿。
语罢,我面色极为唏嘘。
蒋盘眉头紧锁,才说道:“他忠心耿耿,为你奔波卖命,此间数年,阴阳,此事你定要给他一个交代的。”我轻叹一声,点点头。
廖呈则是微眯着眼睛说道:“赶尸匠,倒是下九流中比较特殊的人,更夫惊魂,纸扎匠控尸皮,照理说,赶尸匠是最强横的。”
“那天周精义找来的赶尸匠,实则本事没有发挥完全,就已经比其余人强。”
廖呈的话,让我来了兴趣。
其实,我本以为这已经是件小事,只要我能找到黄七,马宽肯定手到擒来。
可廖呈慎重,我就不能小觑了。
廖呈这才说道:“赶尸匠的本事是控尸,完整的凶尸,若是摄青煞,是否让先生都难以对付?”
这一句话,廖呈便让我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