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和许昌林关系恶劣,但当初也不是许昌林开枪。
许叔对我堪比父子,说到底,许昌林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一个妒字。
纸人许顿了顿,他却摇了摇头,神色平淡了不少。
“每一个纸扎匠都要独立门户,让昌林独身一人,他自立的或许更快,此时说不定,已经盘踞一方了。”
我怔了怔。
大致明白了纸人许的意思,心头略有唏嘘,也不再多言。
不多时,我们就到了二叔家的院子。
本来二叔是让我们在这里呆着,他去地相庐喊柏双琴和何雉回来。
结果刚进院子,我们就瞧见了柏双琴和何雉在厨房忙活,黄七和朱刽则是将饭菜端往堂屋。
我没有瞧见蒋盘和遁空。
何雉见了我,就匆匆到了我跟前。
我才晓得遁空和蒋盘在地相庐,蒋盘陪着遁空看书。
我吩咐朱刽去叫蒋盘,黄七去喊廖呈。
虽说廖呈如今想通了,会收李仓的儿子为徒,但我却不想他和蒋盘之间有太大的隔阂。
黄七和朱刽离开院子之后,我进堂屋坐下,二叔则是抱着刘平江玩儿。
不多久,何雉和柏双琴也来到桌前。
显然,场间有些闷,二女都没开口说话,不像是以往
那样会聊天。
二叔觉得诧异,说怎么都怪怪的,气氛不对?
柏双琴瞪了二叔一眼,还是不多言。
二叔:“……”约莫两刻钟的时间,蒋盘先来了,他满脸笑容的拉着遁空,遁空仰着头,一边走路,还一边和他说话,小手不停的比划着。
何雉的脸上顿时也笑容不少。
我看着遁空和蒋盘高兴,心里头却还是高兴不大起来。
遁空喊了我爹爹,就乖巧的钻入我怀中。
蒋盘对我点点头,他只说了句:“天纵之资。”我笑了笑,却略有勉强。
很快,廖呈也来了。
他并没有看蒋盘,也没有看遁空,显得比较平静冷淡。
吃饭期间,场间的氛围也是冷冰冰的。
二叔和纸人许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同样察觉到了不对劲,都不多言。
一餐饭到最后,我开口打破了沉寂,说我打算明天就让唐松去发帖。
以唐镇为中心辐散,将地相庐要集结阴阳先生,共谋羽化尸的消息传递出去。
再给我们知晓的先生,全部发去请帖。
蒋盘点点头,说不只是以地相庐的名义,而是天元地相,外加零正二神。
廖呈却淡淡的说道:“天元地相即可,零正二神就
不必了。”
“一个零正先生,如今倒是独木难支,不太配和蒋兄相提并论。”蒋盘显然被呛了一口,他紧皱着眉头,一句话说不上来。
我同样无奈,可廖呈性格就是如此,也难以规劝什么。
恐怕想要化解两人之间的隔阂,不是一两天能办到的了。
可就在这时,遁空却忽然睁大了眼睛,他看着廖呈,小声的说了句:“伯伯刚才问我了,问我想不想,玩那些鱼虾,如果我想的话,叔叔你还会给我吗?”
遁空的话音,格外的稚嫩。
这让我愣住了。
廖呈本来冷淡的脸色,一下子也是僵住。
他低头,怔怔的看着遁空。
遁空显然还是有些胆怯,又小声说道:“你还会扎我吗?”他声音奶声奶气的,透着小心翼翼。
廖呈抬手,似是想要摸摸遁空的头。
遁空微微发抖了一下,不过他没有躲开。
蒋盘轻叹了一口气,他没有说话,只是端起了旁边的酒壶,饮了一大口酒。
“遁空是个好孩子,我给遁空卜了一卦,他命中卦象不明,很可能有大损,可大损之后,却是大吉,若要应卦,必须要有更大的外力介入,卦终为不破不立。”
“老爷子的卦,或许是
遁空本身的命数,外力,极有可能是零正二神。”
“廖兄,我之前太过强硬死板,不过我也是怜爱这孩子,希望你不要心有芥蒂。”
蒋盘这话让场间顿时寂静无声。
我面色陡然就变了。
廖呈的手,也同样僵硬在半空中。
他低头看着遁空,忽而闭上眼,大拇指在食指,中指,以及无名指间来回跳动。
何雉同样惊慌无比,她不安地看向我。
我眼皮一直狂跳,给了何雉一个镇定的神色。
蒋盘居然给遁空卜卦,这令我意想不到。
他既然说了遁空有大损和大吉,又让廖呈教授遁空零正二神。
这就说明了,他应该算清楚了,只要学了这阴阳术,就能渡过大损,到大吉之处?!
我额头上冒了汗,看向廖呈。
廖呈指间的动作却越来越快,几乎快的成了残影。
他的脸色,忽然间变得苍白无比。
猛的,廖呈睁开了眼。
他双眼尽是血丝,忽然他胸口一颤,整个人抖动了一下,身体都变得无比萎靡。
廖呈的嘴角开始溢血。
他低声喃喃了几个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