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夅的语气太哽咽,绝望中夹杂着渴望哀求的语气,更让人心绪复杂。
十三年……八年……
虎毒不食子,人毒不堪亲,世间多有亲情在。
我联想到过往三年,为了遁空的身体,我几乎是用尽办法。
又想到蒋盘,他为了妻女安危,先将她们送至天元十道,和妻女分别,之后他用了什么法子规避危险,我不太清楚全部,但他付出的,不会比我少……
蒋盘沉凝片刻,道:“不要你一条命,只要你一锣棰,如何?”
樊夅怔了一下,他整个身体直接拜服在地上,一字一句道:“莫说一锤,十锣棰也不皱眉!”蒋盘点了点头,才又问樊夅,让他说一下他妻儿卧床的缘由。
同时,蒋盘给了唐仃一个眼神。
唐仃立即去搀扶樊夅起身。
樊夅站起来之后,才不安地小声说了句:“我不晓得啥缘由。”
蒋盘一皱眉,道:“不晓得缘由?”
樊夅抿着唇,低声道:“不是病,大夫来看过,说他们怪症,可也不是撞祟,哪儿有什么鬼祟,能进我家宅院?”
“我家房子,风水也没问题,我从未作恶,只是敲锣打更……按道理,就算是老天爷给报应,也不应该报
应到我头上啊……”
樊夅语气中更多的就是煎熬了。
蒋盘转身走出屋外,我晓得他是去看屋子风水了。
我并没有跟上去,而是走到了樊夅老婆的床边。
我低头看那妇人的脸。
她脸上隐隐萦绕着一些黑气,不过并不是在颧骨,也不是印堂,更不是人中。
一旦那几个地方出现黑气,人早就死了。
这些黑气的由来怪异。
我迟疑了一下,取出来了通窍分金尺。
我将尺子平放在老妇的面上,保持了平衡。
那黑气萦绕之下,似是有一部分攀上了尺子,并形成了一条细线。
那细线一直到了第四大格才停下。
阴尺面,有一尺一寸八分,分十格,分别是丁、害、旺、苦、义、官、死、兴、失、财……
每一格,又有四个小格,代表了不同的命数。
这第四大格,为“苦”,而黑气停留的位置,在前两个小格,为失脱,官鬼!
我微眯着眼睛,喃喃道:“死人事缠身,没招鬼,但还是招了官鬼,是风水。”“风水……阳宅没事,若是阳宅,那阴尺量不出来,是阴宅的问题。”
我说话之间,唐九宫一直在看我,他眼中明显透着羡慕。
语
罢下来,我立即站起身。
结果后边儿,樊夅离我太近,我差点儿撞他脸上。
唐仃立即拉了樊夅一把,他趔趄后退了两步。
我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的脸,沉声道:“你家十三年前,是不是死过人?埋在了什么地方?死人,可否和你老婆,儿子有关?!”
我语气笃定,说的也极为清楚。
樊夅呆了一下,不安道:“我儿媳当年死了……埋在了后边儿山里头……她……”
显然,樊夅的脸上有几分为难。
我皱眉道:“你老婆躺了十三年,儿子躺了八年,还有什么不能说?!不想救他们了?!”
这当口,蒋盘进了屋,慎重说道:“屋宅的风水没问题。”可下一瞬,他就面色一凝,没多言。
唐仃立即凑到蒋盘跟前,与他耳语了几句话。
我依旧目光幽深地看着樊夅。
他这才面色发苦地开口,道:“我儿媳肚子不争气,身体也不大好,常年他们婆媳不对付,那天儿媳忽然腹痛难忍,喊她婆婆去叫大夫。”“结果我这婆娘走到村里头,瞧见了村头唱大戏,就过去看了戏班子,等到想起来,叫完大夫回来,儿媳人已经快不行了,流了一地的血。”“大夫把了
脉,就说了一句,胎儿未在正宫,没救了,准备后事,人就走了。”
樊夅话音至此,又重重叹了口气,道:“我儿夫妻和睦,落了这么个结果,他也不再娶妻,我也没亏待儿媳,风光葬了。”“可那段时间后,我们家也没出什么事情啊,安葬的地方,看上去也是不错,虽然当时我没请来办事儿的先生,但村里大多人,都葬在那地方了……”
樊夅说完,神色就更为不安了。
我眼皮微跳了一下,皱眉道:“有孕在身,母子落葬?母子煞?”
抬头,我和蒋盘对视了一眼。
蒋盘说道:“去葬处看一看,阳宅风水的确没问题,出问题的一定是阴宅,冥冥中影响了命数。”
樊夅这才转身,惶然地朝着屋外走去。
我们跟在其后。
从他家出去后就深入村子,一直走到了村子尾巴,便看见了一座矮山。
樊夅并没有在这里上山,而是从山脚绕着往前走。
花了约莫半刻钟的时间,绕过了这座矮山,便是一个较高的坡度。
再往下,有一片山丘。
我们站着的角度,刚好能够扫过这些山丘,它们大多滚圆,就像是倒扣的珠子一样。
我脸色当即就变了变,
因为在阴宅风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