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李一桐疯狂的叫嚣声,非但没有半点反感之意,反而是感激万分。
这个同我有着几乎相同身世的李一桐,童年时期在自卑和白眼中度过,她是半人半朱雀之身,我是半人半龙的身份,一起经历了凶险重重的白虎山,又千里迢迢,从青江市来到了梧桐村,一路上,我亲身见证了她对我“黄书郎”的复杂情感。
我愧疚万分,我这样的一个不详之人,怎么配得到天之骄女李一桐的偏爱。
如果能给我一个机会,能让我睁开眼睛,能让我开口说话,我一定会对李一桐说一声对不起。
可就连这个小小的心愿,我恐怕,也是不能达成了。
我黄书郎这短暂的一生,造下的桃花债,实在是太多了。
“李一桐,不要乱来,相信书郎有知,他也不会愿意看到你大开杀戒!”
是纸扎王。
“爷爷·····”
李一桐拖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从认识李一桐以来,她一直是一个狂傲无边的吊炸天形象,最为失落的时候,就是在挺入梧桐村的过程中,她讲述她的身世,及对“黄书郎”的思念之时,才会
略显落寞之情。
即便是讲述她小时候悲惨往事,她也只是红着眼眶,也没有见到她流下一滴眼泪。
而李一桐,竟然会因为我,而流泪······
我内疚万分,她的这份情谊,我该怎么回报她!
心里如此想着,身上的炙热的感觉更加严重,我感觉到,这个金色的保护罩,通体散发疯狂的热量,像是要把炙烤融化一般。
我根本没有能力挣脱这一切,我只能承受这令我我绝望的折磨。
“爷爷,书郎这个样子,怕是死定了,哀莫大如心死,白薇走了,爷爷走了,支撑着他活着的信仰和力量,彻底消失了,他就支撑不下去了,爷爷,书郎是支撑着我的活下去的力量,身为朱雀女,在世间走一遭,实在是太难了,遇到书郎,我的生命里,才有了些许光彩,现在,这唯一的光彩,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我又要回到那毫无光亮的世界里,一个习惯了光彩的人,怎么可能去适应黑暗······”
李一桐的话,说的有点讳莫如深,可是同我们一起经历了梧桐村之行的纸扎王,自然知道她所说的话
。
况且,当我还是以甄黄龙的身份出现在梧桐村的时候,纸扎王不止一次替我同李一桐拉红线。
在纸扎王看来,不管是身世还是经历,除去爷爷给我婚配的原因,这李一桐,才是我的最佳伴侣。
她的这番话,其实是在表露她的心迹。
“孩子啊,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事情不到最后,谁能说明,这就是事情的结局呢?书郎到底能不能活,还是个未知数,你现在就轻易下了结论,如果你大开杀戒,而书郎又醒了过来,这不是让他失望了吗?”
女人一旦失控发狂,其狠毒程度,可是要比男人狠毒多了,这是我从山下下来之后,亲生经历得出的结论。
依着李一桐的性子,她大开杀戒,我一点都不出意外。
可是,听她的话,这是因为我的缘故,她才大开杀戒的,倘若她真的杀戮了这些风水宗门,不仅她增加了孽障,就连我也逃脱不了天谴。
我倒是无所谓的,反正现在,我已经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了,我一个光头和尚,随便杀,随便刮,可是李一桐不同,她本来就朱雀转世,她可是天
师府门主李处机的义女,她本该有着锦绣前程,怎么能我一个穷小子,断送了大好前程!
不行,我得阻止她!
“李一桐,你给我听着,你个女孩子家,早晚还得嫁人,你的手上,你还年轻,你不能犯事!既然这群蠢货,明着暗着的陷害书郎,现在书郎都是这幅惨状了,他们还不能放过他,好吧,那就让我王耗子替你出手结果了他们!我王耗子活了四十多年了,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这会拉几个陪葬的,值得了!”
王耗子粗声粗气的声音在空气中炸裂!
“你敢!王耗子,你要是胆敢给我杀人,别怪我纸扎王,不认你做兄弟!”
纸扎王一声惊天怒吼,王耗子同李一桐两个人,再没有声音响起。
“呵呵呵,师兄,这么多年不在江湖中混,一露面,就跟黄家牵扯到一块了,这么说来,龙虎门当年掌门人之位,没有落入对你王青云的手里,还真是明智之举,否则的话,倒是连累了我们龙虎门的清誉了!”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我努力回想。
我想起来了,在我诈死,用假尸首骗过所有
人,在白家的灵堂举行吊唁的时候,龙虎门门主常青山,就出现在那里。
常青山同纸扎王之间有一段往事,要不是常青山的算计,当年的龙虎门门主之位,一定是纸扎王的。
这段不光彩的历史,让常青山不敢在纸扎王面前露面面,更是成为风水江湖中的一个笑话。
今儿个,龙虎门的人出面,定是想着趁着这个机会,为他自己正名了。
“呵呵呵,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当年的掌门人之位,你已经顺利得到了,又何苦当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