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功夫,小羊羔就从肚子里生出来了,浑身瞧着湿漉漉的,闻讯来的顾三草捡了些破布与它擦拭着,那老羊就过来舔,不多会儿小羊羔身上就干了,四条脆嫩嫩的小腿也有了力气,能站起来。
“这是个好兆头,没准今年真能过好日子了。”何荆元一见着光景,十?分欢喜。
然昨日石家兄弟说起那老凤阳王修墓等事?宜时,苏玉春是知道的,只是此刻也不想扫了何荆元的兴致,自是只字不提。
两人洗涮完了,换了干净鞋子出?来,方说起那方几?田与王正德在地里田间到处晃悠之事?来。
只不过终究是不得缘由,也不晓得他们到底在商量着什?么?。
何望祖听了一嘴,甚是好奇,“他们想作甚,那王正德一来就在村子里到处钻,眼睛跟耗子一眼到处嗅,指不定打什?么?坏主意呢!”
“不知道,只叫明儿一早去打谷场,有要紧事?情通知。”苏玉春回了他一句,因是个闲不住的,只抽了几?条修好的竹篾来编笼子。
“兔儿都没了,还打笼子作甚?”何望祖见他那编出?来的雏形,看着像是兔笼子。
“等着正月十?五去镇子上,再买几?只鸭鹅来养着,牟家屋头那里的池塘都闲着呢!还有村头那么?一大口塘子,该养几?个鹅。”他回着,又转头跟何荆元说起话来。
何望祖对余下的话题不感兴趣,只好奇顾小碗和阿拾怎还不回来。
眼见着灶房里头的饺子都要下锅了,不免是越发着急,正要寻出?去,就见着他娘顾四厢不知从何处抱着一大捆干蒲草来,见着他急火急燎要出?门,天?又已经暗了,“你还要哪里去浪?”
“我小姨和阿拾还没回呢。”他着急地回着。
听得这话,顾四厢脸色才好看些,眼底多?了几?分宽慰之色:“你好歹是有几?分良心,不枉你小姨平日里多?偏袒你几?分。不过你也甭去找了,是鲁石匠家有喜事?,路上叫他们家独眼女婿拦了过去。”
“啥喜事??”何望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十?分好奇。
“不是你个小孩子当听的。”顾四厢没明说,其实也就是那鲁桂花有了身孕罢了,倒是快得很,算起来这新女婿也才来没多?久。
她不说,何望祖就越是好奇,一面又想起家里的羊生了羊羔,只忙同她说起来。
顾四厢一高兴,忙将?蒲草塞给他,“拿去给你三姨,她要打席子用的。”然后便要去瞧。
何望祖只得将?蒲草抱去给顾三草,又被顾三草喊住帮忙,趁着这夜幕未到之前?的几?缕光,她将?席头给编了出?来。
等着姨侄两忙好出?来,正好是晚饭,顾小碗阿拾也来了,一家子聚在那方桌前?,又说起王正德与方几?田今日所行的缘由是什?么?。
不过也没猜透。
倒是说起那牟云来,说是天?生的狗腿子,从前?竟是不曾发现过,一个下午不是见他打着笑?脸奉承那王正德,就是拍方几?田的马屁,寸步不离地跟着,比那方几?田的亲儿子都要亲的样子。
王正德的到来,勾起了村子里十?二分的好奇,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全都积极地放下手里的活儿往打谷场去。
不过大部份都是在想着,是不是上头要补贴他们被猴子糟蹋的庄稼?然这其实大家都晓得,等于痴人说梦罢了,自古以来,可没有听说过这种好事?情。
就是那遭了大旱或洪灾的时候,也不过是减免些税赋罢了,然最后也都会层出?不穷的名头给补回去。
反正总而言之,就是没有老百姓占便宜的时候。
因此一这样想,大家的热情却也不是那样高了。
好不容易将?方几?田等来,那王正德却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方几?田在得了他的眼神?指示后,便爬上了那大磨盘,高声喊道:“都安静些,今儿王老爷来了,是有一件好事?情要通知大家。不过此前?,我先讲一个上头来的旨意。”
下头的顾小碗一听,立即就想起了石家兄弟说的要增添税赋之事?。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听得方几?田高声说道:“前?些日子,老王爷薨了,眼下新王爷登位,我等子民自是要由衷供奉,眼下便有这样的好时机,村中每一户登名在册的人家,都出?三两银子来,也算是给王爷尽一份孝心!”
只是他这高昂的声音还没完全落下,村民们就各自发出?不满的声音来,也是丝毫不忌讳那王正德在此。
这场面,那方几?田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并不惊慌,反而抬手示意大家不必激动?,“大家都冷静些,虽是如此,但咱们村中才遭此劫难,大家手里也无?半两银钱,是万万拿不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目光朝椅子上那王正德看了一眼,“不过现在有王老爷在这里替大家做主,这村中登名造册,全是他一手握着的,所以现在只要大家愿意,他便可借机这一次猴灾的事?情,将?村中人家的名册都去掉。”
名册去掉,也就意味着查无?此人了,同样也就不用缴税。
有人觉得好,也有人觉得这样便是黑户,以后寸步难行。
顾小碗一听